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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的寒风吹在人脸上呼啦啦的疼,就在江楚月准备找个位置避风的时候,忽然被叫住了。
“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河水中捞出来的清脆冰凌,江楚月一回头便撞上了那张沉水映月般的脸。
薛寒迟去而复返,又过来了。
她顿了片刻后回答他,“我叫江楚月。”
“江楚月?”
薛寒迟压低眼睑,琢磨了片刻,然后朝她摊开一只手。
“能告诉我怎么写吗?”
他的手掌骨节分明,手腕白皙,和他的脸一样好看。
江楚月伸出手,食指在他掌心的纹路上游走,一顿一笔。
“原来是这三个字啊。”
感受着掌心奇异的触感,薛寒迟双眸沉沉,若有所思地低喃着,将她的名字在唇齿间反复研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略带不解地问了出来。
“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为何会喜欢我?”
倒不是说他多想确认她的心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冷月被乌云遮住大半,暗淡的光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楚月揉了揉被冻麻的胳膊,犹疑地眨了眨眼。
“理由……”
果然,这可真是个古今情人都绕不开的话题。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还能将对方的优点夸一夸,可江楚月不是真喜欢他,而且知道寻常的招数对他不管用,便只有状似无意地掠过这个问题。
“喜欢这种事,哪有什么理由。”
“是吗。”
忽然起了冷风,薛寒迟肩头的墨发被暗处涌来的寒风缠起,随着发带一起绞在风中,肆意翻飞。
他仰头望着漆黑纠缠的夜色,任由如水月华倾泄在脸上,划过瘦削的下颔,流过脖颈隐在层层叠叠的衣褶里。
薛寒迟轻声笑了下,转头朝着黑夜中的暗影走了过去。
她说的对,在这个世上,并非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不过,他不在意。
耳边嘲哳的风声盖过了一切杂音,吹过铺天盖地的窸窣野草,飘向一望无际的暗夜。
他已经记不清了,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汹涌的杀意了。
这冗长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无砚山(三)
坐在窗边,薛寒迟正撑着下颔,望着窗外往来的车马行人出神。
太阳刚挂上枝头,这间坐落在无砚山脚下的客栈大堂内已经是人流如沸。
冬日的暖阳透过纸窗,在他绛紫色的腰封上烙下片片花影,朦胧晨光下,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江楚月从卧房出来,准备去喝杯早茶,没想到刚下楼就直接和这幅场景撞了个满怀。
几乎是当机立断,她立刻扭头转身,想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赶紧离开。
却没想到还是被叫住了。
“怎么就走了,不来和我说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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