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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宝哭得更凶了,三胖赶紧弯下腰把小宝抱了起来,笨拙地像个大熊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说:“妹妹,咱不哭啊,你哥今年没打疫苗,狂犬病犯了。
没事,三哥给你找条毛巾敷敷,一会就不疼了,不怕不怕,三哥在这,你哥不敢再打你了。”
小宝趴在他的肩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在宋小宝的童年里,她只记得一个人的怀抱,就是她的胖子哥。
胖子哥一到夏天身上就有股怎么也洗不掉的汗味,再干净都显得臭烘烘的,更别提有时候他身上还会沾上油烟味、菜味,呛人得很……然而那几乎是她能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的抚慰。
她短命的妈死得太早太不体面,以至于她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
而哥哥……打她有清晰的记忆以来,大哥似乎就没怎么抱过她,最亲昵的行为也顶多就是在她头上摸几把。
小宝有时候半夜里踢被子,被冻醒了也不盖上,都是故意的,她装睡等着哥哥来给她盖,哥哥会非常轻柔地拉上被子,掖一下被角,有时候还会顺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
那是他白天没有的、难得一见的温情。
她哥疼她,小宝知道,她要什么大哥给什么,小宝也知道,可是她依然畏惧他,很多时候主动开口要东西,也要得心惊胆战,并不十分地理直气壮,因为哥在家里老是冷着一张脸,皱着眉来去匆匆,甚至没耐心和她多说几句话,陪她看一会电视。
小宝总觉着大哥虽然爱她,爱得却非常有限,如果她太讨人嫌,说不定大哥那一点爱就收回去,不再给她了。
小宝嚎啕大哭,并不是因为魏谦打了她,其实她更害怕大哥不喜欢她了。
可惜胖子哥是个糙人,安慰人总也安慰不到点子上。
魏谦是在半路上碰到小远的,小远跟着一个乐哥的小兄弟,那位兄弟叫小贺,跟魏谦虽然不是很熟,但也偶尔有些来往。
小贺走在前头,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孩子还跟没跟着,魏之远见过他一面,算是认识,却拒绝让小贺拉着抱着,只肯一言不发地拎着他的钢管走在后面。
小东西走路的时候不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从小贺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头顶上小小的发旋。
小贺找到魏之远的时候,没能看见那个传说中专挑小孩下手的变态,只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阿姨手里拿着个长把的扫帚守着小远,不时问他两句什么。
那变态已经跑了,魏之远外衣扣子崩掉了两颗,脸肿起一半,头上有一条大口子,明显是有人按着小孩的头往墙上撞的,钢管底下的尖沾了一点血迹,墙上和地面上都有尖利的钢管划过的痕迹,可见是经过了一番战斗。
这个小战士从头到尾没有放弃他的武器,直到幸运地惊动了一个刚好经过这边的老阿姨。
小贺过去的时候,魏之远正缩在墙角休息,感觉到有人靠近,肩膀明显收紧耸动了一下,整个人紧绷起来,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小贺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那小崽手上的钢管就敢照着自己的脑袋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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