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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宵寒道:“转过去,背对我。”
傅深依言转身,他本来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严宵寒伸手扳着他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按,傅深仰面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原是准备就寝,已除去了外衣,只穿薄薄的白绸中衣,散着头发,整个人全无防备。
隔着一层布料,傅深立刻能感觉到背后紧贴着的温热结实的躯体,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药气清苦,却挡不住他领口缭绕四散的沉水香。
傅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挣扎起来,厉声道:“严宵寒!
你活腻歪了?!”
“老实点,别乱动。”
严宵寒背倚床头,以左肩和胸膛支撑着他半躺的姿势,左手碗右手勺,四两拨千斤地把傅深牢牢地圈在怀里,一低头,下巴就碰到了他的鬓发:“现在知道了?当初就是这么喂你的。
不是占你便宜,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傅深全想起来了。
在他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是有人一次又一次地抱着他,亲手把汤药吹凉,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他也曾挣扎过,但那个人出奇地温柔耐心,一点都不像记忆里手重粗暴的奶娘。
会有人轻声哄他,连瓷勺碰到唇边都是轻轻的,喂完药还会再喂一勺清淡的蜂蜜水。
那时候一天三碗汤药,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严宵寒熟能生巧,调整好合适的姿势:“再试一次管不管用。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来,张嘴。”
傅深生平第一次想找个地方躲进去,却被困于臂弯这方寸之地中。
一勺药随即递到他嘴边,动作轻缓,却不容拒绝地等着他张开唇齿。
蓦然间,像是有另一个意识成为了主宰,不待理智警觉,身体已经循着旧日记忆做出反应。
第一口汤药流入喉咙时,他听见严宵寒在头顶轻笑一声,像是很无奈,又不得不纵容:“说来说去,还是要人伺候……大少爷。”
傅深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好似不满,可那力道很轻,倒像某种口是心非的推拒,这一肘杵得暧昧横生。
大少爷怎么了?
大少爷还不是落到了你手里。
他愿意配合,一碗汤药很快见底。
傅深像个十足的大爷,眼皮都不抬一下,低声要水。
严宵寒左手揽着他,将茶杯送到他嘴边。
傅深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撇嘴道:“不甜。”
“把你娇气的。”
严宵寒回手将茶杯放回原位,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刚喝完药,明明喝什么都是甜的。”
傅深似乎是笑了,只是因为被闷在怀里,所以听起来像哼了一声。
严宵寒正欲将傅深放回床上,却不料怀中人忽然稍稍侧身,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腰,脑袋枕着他一侧肩窝,竟然就着这个蜷在他怀里的姿势,闭眼睡了。
严宵寒刹那间静了。
烛影摇红,照见璧人成双。
这一刻意味着什么,无需言语,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动心了。
一个月之后。
马车停在严府角门外。
傅深此行不欲引人注目,所以连正门都没走,轻装简从,只有数十亲卫随行。
肖峋将傅深背上车,收起轮椅,假装随意地问:“将军,严大人不来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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