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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树却没有多少耐心,捻了个妖法,那野熊妖求饶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只剩了一滩血水。
洞口,所有观望的妖兽噤若寒蝉,齐刷刷跪了一地,是一句话都不敢吭声,伏低做小看也不敢乱看,唯独甯和抬着头,痴痴地看着荣树,眼底狂热的光迫切地快要溢出来。
他问:“哪来的。”
不知是喜是怒,他敛着眸,漫不经心的目光。
甯和微怔。
“问你呢,哨子哪来的?”
语气,不耐烦至极。
甯和低头道:“捡的。”
荣树似笑非笑,突然蹲下,伸手似把玩地拨弄着她脖子上挂的哨子,漫不加意的启启唇:“这是老凤凰给她的,她很宝贝的。”
他低笑了声,眼底的光骤然一冷,“你可戴不起。”
他用力,扯下了她脖子上的哨子,金属的链子缠着她的白色兔毛,被拽得生疼,疼得眼泪都逼出来。
耳边,他说过的话,来来回回辗转,一句一句,都是冷冰冰的,阴测测的。
“喊主人。”
“你配吗?”
“看把你裙子都踩脏了。”
“呵,你可戴不起。”
她就这么一文不值?撇去那个天生好命的妖族公主闲暇时施舍的庇护余荫,她就真没有一丁点让他另眼相看的地方?
他一眼余光都没有留给她,负手走出了洞,俯睨那一众跪地心惊胆战的妖兽,不痛不痒般的懒漫语调:“是不是本妖主太久没问事了,打野味都打到我夜明洞来了?”
一句话,教云渺山所有妖兽都怵了心肝。
甯和痴痴地看着那人众星捧月地离去,他后背的光都是暗的,所有颜色加起来都不敌他颜色。
这一刻,她为之倾心,为之疯狂又迷乱,她想,是啊,她多少是从夜明洞里出来的,他不会准许旁人动她分毫,那化为一滩血水的野熊妖不就是例子,她到底有几分不同不是吗?
从那之后,她不被允许进夜明洞,荣树将她放养,不管不顾。
四个月后。
“无常。”
“无常。”
荣树懒洋洋地在洞中唤了两声。
进来的脚步声很轻,背着光的身影单薄又窈窕。
荣树微眯的眼睫掀了掀:“桃花?”
熟悉的音色传来,她道:“是我,主人。”
音色与口吻都很像,只是,桃花可说不出这般的卑谄足恭的话来。
荣树凝了凝眸:“甯和?”
“是我。”
她从背光的阴影里走出来,一副容貌与桃花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差,音容笑貌甚至举手投足都如出一辙,她走近来,伏跪在地上,匍匐于他脚下,将茶盏端过去,抬眼,明媚了眸光:“无常去了人族,让甯和来伺候主人可好?”
软软央求的样子,真是像极了。
荣树低头,嘴边勾了一抹笑,看着俯趴在脚边的女子,她的披风里,一丝不挂,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真像。”
自然是像,她修成人形时,脑中便是照着那个女子的样子勾勒的,一笔都不差。
荣树端详着她的脸:“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松手,俯身擒着她披风的一角,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只碰了她下巴的指腹,无关痛痒似的口吻:“你若不是她送予我的,这样屡屡犯忌,我早便弄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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