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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火烧了多久,时归就跪了多久,耳边的梵音也响了多久。
时序始终挺立在火旁,仿佛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热,亲眼看着大火中的颜色越来越少,直至彻底与火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片灰白。
他本不信神佛,可若他的所作所为能给妻子积攒些来世福报,莫说只是百位高僧诵经超度,便是再多再难,他也给得起。
“阿弥陀佛——”
在年迈住持的提醒下,时序走到已熄灭的灰烬旁,亲手将覆在上面的灰骨收进提早准备好的木匣中,又哑声唤来时归:“阿归,来。”
时归跪了太久,双膝几乎失去知觉,全靠时一的搀扶才走来,她神情发木,只凭直觉行事。
时序说:“送你娘最后一程吧。”
说完,他牵起时归的手,带她将最后一捧骨灰收进匣中。
咯哒——
匣上的玉扣被合紧,不大的木匣被珍重地放到时归手中。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因着这骨灰是要带回京城的,木匣就被妥善放回马车上,在三面座位中占了一整面,上面覆着一层素色长绢,一进马车就能看见。
而就在火化后的第二日,时序就提出启程回京。
时归满心满眼都是对面的木匣子,早晚都记着上香供奉,一听说娘亲的尸骨要尽早送去长安寺,对回京比起时序还要迫切。
便是马车驶离临榆郡,她也没想起除娘亲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比如那一心想着攀富贵的杨家人。
殊不知,马车启程的第二日,杨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都被呈到时序手上,他略过杨家的兴衰,只看了杨二丫和时归在他家的遭遇。
有从杨家人那里得来的,也有乡里邻里看到的。
这一切都能从时归口中得到验证,可在看过记录后,时序只冷眼将其烧了个干净,全无向时归问询的意思。
毕竟,他看到的过往没有半分欢喜,他可舍不得叫女儿再难过一回。
在时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随行的护卫少了人,最后连时一都脱离了队伍,马不停蹄地赶回望蜀村。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这一向是时序的处事法则。
短短几日内,曾经对杨二丫母女露出过善意的乡亲们撞了各种大运,要么是捡到些碎银子,要么是得了点好东西,其中有一户姓刘的人家,更是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数十亩良田,四下打听许久,也不解其缘。
有得到好处的,当然也有无端遭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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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的人说:“只怪你碰了不该碰的人,想想你两年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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