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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拾掇拾掇就一车人。”
二爷爷叹口气,说:“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才不叫人的,这下好了一个也没落下。”
话音刚落三儿媳妇葛玉霞把铁皮炉子往地上一墩,接话道:“还不想说呢,我妈喝药手都抖,爸你就算浑身是铁能碾几颗钉?”
二爷爷憨厚一笑,把拾掇干净的老母鸡交给三儿媳妇,骑着二八大杠就往地里赶。
夏天太阳落山晚,七八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把庄稼都收回了家。
豆杆都堆在院子里,刚刚天气预报说明天有中雨,二爷爷又找了几块雨布把豆杆盖盖严实。
连玉这时候趴门框上喊:“二爷,大娘二娘,吃饭了!”
饭后连玉开着拖拉机把几个人依次送回家,还车的时候又被三婶的娘家妈塞了一兜儿洋柿子。
二奶奶从她开车走就站院门口一直朝远瞅,再怎么能干也是个才半大的丫头片子,又没爹没妈的,可人疼着呢。
连玉一露脸儿就被二奶奶抓着手领进屋。
外屋地灶台上放着一个网兜,网兜里放着满满一铝饭盒的鸡肉炖土豆,二奶奶又从锅里往外夹一直热着的馒头,刚夹出来一个就听二爷问:“这天都黑了大丫还没到家啊?”
二奶奶手一顿,连玉哎呀一声直拍大腿,声音清脆地说:“我忘了!
杨树沟今天有人办白事儿,我姐跟着帮厨去了,早晨走的时候田舅妈说了路有点远今天不回来就在主家那儿住。”
二奶奶抬手摸摸连玉的头发,“二丫今天累糊涂了吧?这都忘了。”
连玉嘿嘿一笑,一副憨厚模样。
二爷爷一边装旱烟袋一边拍板儿道:“那就把饭菜放在冰柜里头,等明天大丫回来再端过去。
二丫也别回后屋住了,在我们这炕上对付一晚。”
连玉忙不迭地点头应允,当天就在前屋跟二爷爷二奶奶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五点刚过连玉就在公鸡的阵阵打鸣中迷蒙着起床,闭着双眼穿衣服。
屋外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着,空气不复前几日的闷热,有那么点清凉的意思。
二奶奶轻抚连玉的后背,问她:“这么早就去上工?”
连玉迷蒙着双眼点头,口齿不清地说:“石大爷家饭店这几个月生意可好了,医院天天有人定早饭,六点钟的粥和包子这两天得两个人才能送得过来。”
二奶奶忙问:“那石老怪给你涨工钱没有?”
连玉点点头,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说:“上个月石大爷说了从这个月起一个月多给我开一百。”
二奶奶虎着脸,不太满意。
可也没办法,连玉这个年纪干别的也没人愿意要,送饭这个活儿还是石老怪看在同村儿的份上拉拔她们姐妹俩才给连玉的,好歹能混口饱饭,工钱多少能还上点饥荒。
县第二人民医院就在南郊附近,医院南墙紧挨着林场的一片苗圃,再往南顺着土路走二里地就是宝泉村。
宝泉村离县城近,进城打工的人就多。
石老怪以前在国营饭店后厨颠过几年大勺,前几年用手里攒下的几个钱在二院对面租门脸房开了家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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