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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出题便是。”
严济宽微微一笑,将花笺藏入袖中,只要他喜欢的东西,便喜欢金屋藏娇。
他在屋子里,装满了搜罗来的各式物什,古董、纸扇、甚至是一张素白的纸,只要他喜欢,都要永远留在身边。
鸨母小心地从袖间抽出一张纸,上面是烟淼的诗,每个想一亲芳泽的人,必须对上意境相似才情相当的诗,方可有机会见上一面。
严济宽展开纸,细细品了两遍,一脸的享受。
略加思索,接过身旁小厮的狼毫,落笔吹墨,一挥而就。
鸨母赶忙将严济宽的诗拿走,不多时,珠帘轻启,烟淼如一道轻烟般款款而入,目光流转,道不尽的风情万种,看得严济宽心神荡漾。
旁的人识趣地走开,只剩两个同样是才情精绝,腹有诗华的人。
烟淼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悲哀,为了父母不得不取悦于权贵,讨好这个权臣的公子,只为了生养自己的父母。
烟淼重新梳妆,新扑打的脂粉掩不住眼中的愁云,也遮不住神态间的孤寂,使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地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四目相对,严济宽的心便被这个名妓夺了去。
到底是官眷出身,因父亲获罪而没入教私坊,就是与旁人不同,十几年深闺养成的尊贵,不会因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
柔和的灯光透过窗子射下来,窗影上是一男一女的身影对坐桌前,男子彬彬有礼,女子清丽脱俗,直叫人嫉妒得很。
另一座边楼一角,屋内人早已偃旗息鼓,只剩一个虚弱的女子在床上哼唧,窗外屋檐上倒吊着那个神秘人,手上握了匕首,皱眉惋惜。
本是躲在胡登科常光顾的女子的屋内守株待兔,这人心想,若不是突生事端,也不会叫他躲了过去,如今人多眼杂,已不方便行事,何况还要看着那丫头。
神秘人微微抬起头,目光温柔。
绿茵丛下,那扮了男装的丫头正领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粗汉子往回走。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神秘人心想。
“快走吧,你想叫美人彻底厌了你恼了你是吧?”
胡婵怒其不争地回头骂道。
“怎么,我怎么就犯了魔怔!
我怎么就!”
糙哥后悔不已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本是高高兴兴带了布料来给烟淼,即便见不到本人也能远远看几眼,谁知喝了几杯酒便莽撞起来,见那一个个酸书生都能进得凉亭,自己便恼了起来。
布料撕了一地,糙哥的心也碎了一地。
他从不曾对上诗,也便没有机会见上美人一面,只知道她是罪臣之女,原本是镇南城的第一大美人,只因没入教私坊,便从人人艳羡的大小姐变成了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
鸨母也是看重了她的资质,未曾轻易叫她开苞,而是这么卖艺不卖身地吊着,引来了数不胜数的公子贵人。
糙哥便是为数众多的追求者中的一员,虽说家里有父母之命娶回来的正妻,但他还是能给她一个妾的身份的,而且保证一辈子不再纳妾,可这样的条件都打动不了烟淼的心,只能一直求而不得。
本是兴高采烈地带着胡婵逛青楼,谁料回去时却是垂头丧气地跟在这个小厮后面,糙哥没心情计较这些,只顾着想办法如何挽回自己在美人心目中的印象,并不住告诫自己,酒是毒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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