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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奶娘撩开了竹帘抱着睡得正酣的宜珈下了马车,随后谢氏才缓缓下车,理了理衣裳见着来人,脸上也挂起了笑容:“方才我在车里听着声音就猜着是你,还当自己思念称疾幻听了呢,没成想还真是你这妮子!”
宜珈被两人的对话吵醒了,睁开眼睛似醒非醒的看看谢氏,又望望那名贵妇。
这位夫人约莫二十多岁,略比谢氏瞧着年轻,浑身珠光宝气。
头上梳着牡丹髻,左右各插着一支赤金衔凤步摇,正中十二支金镶玉黄牡丹发簪排成扇形,耳垂上又挂了副水滴状红玛瑙耳环。
身上穿了套玉黄彩织白鹭于飞华服,胸前垂着几串东珠链子,手上套着两条珊瑚串,质地晶莹,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如此高贵奢华,宜珈顿时觉得这身打扮当皇后去也够了吧……
转过头来再看看自己亲娘,谢氏随意的挽了个随云髻,发髻微微右倾,髻上簪着支金翅蝶点翠钗,随云髻用了串紫晶链子固定,再无其他饰品。
耳垂上带了对木兰花玉坠耳环,腕子上挂了条十八子菩提手链,脖子上空无一物,配着浅紫色百蝶穿花儒裙很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味道。
两厢对比,虽然宜珈更喜欢贵妇身上那些名贵的珠宝,还是母亲的婉约高贵风比对方的富贵皇后装看上去顺眼多了。
贵夫人啊贵夫人,难道你不知道黄金带多了容易晃眼么?
“蒙大姐你惦记着,我们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想着大姐呢,这些日子老太太成天见地算着,大姐该出山东了吧?大姐过了济南了没有?大姐离天津不远了吧?老太爷啊还翻出了当年行军打仗用的撵图给老太太看呢。
我们家同璧还以为老太太在叫她,好几次答应着‘祖母,大姐儿没出去,大姐儿在这儿呢’,惹得老太太一阵好笑。”
贵妇,也就是谢氏的弟妹翁氏妙语连珠,逗得谢氏连连发笑。
同璧是翁氏的嫡女,也是谢家这一辈儿的大姑娘,所以才误以为祖母叫的是自己。
谢氏抿着嘴笑得嘴角弯弯的,拿着翁氏打趣儿,“也就是你这般不着调的娘才养的出这么个‘机灵’丫头。”
“好啊,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大姐你就编排我,我这日子可没法过咯。”
翁氏假作生气向谢氏嗔道,眼珠一骨碌,转向葛奶娘怀里抱着的宜珈:“这是我外甥女儿吧,待会儿我可得好好和老夫人说叨说叨,这么个好孩子可千万不能让大姐你带坏了。”
真是躺着也中弹,宜珈很无奈,左看看,舅母一脸得意,右看看,亲妈嘴角含笑,宜珈做大人状长叹口气:“女儿肖母,给外祖母带和给娘带是一样的。”
翁氏和谢氏一愣,随即噗嗤两声笑开了,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大姐,你这丫头可太有意思了,干脆给我做干女儿算了,也好让我那个皮猴开开窍。”
翁氏半真半假的询问着谢氏,谢氏却只是淡淡笑着不做回应。
古往今来可从没有干女儿嫁给干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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