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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卫风看着一排排的书架,看着上面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挂着一个个牙白色骨签,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大失所望,如果石渠阁都没有这个书,那自己岂不是还要去求金青?那个女人太妖媚了,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忘了些,再见面只怕又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宦者见卫风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又试探着建议道:“公子,要不,你去找找中书令司马大人,他博览群书,这阁里的书他没有不知道的,就是这阁里没有的书,只要有这书的,他大多也是知道的。
你找他问一问,十有八九就能知道个准信儿,说不定,他还能告诉你在哪儿呢。”
“也只得如此了。”
卫风点点头,死马当作活马医马,反正都来了。
他一边跟着宦者沿着走廊向前走,一边随口问他:“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个中年宦者谦卑的笑了,他知道卫风最近很受陛下的宠,这从他手里拿的陛下手诏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到这石渠阁管书库管了二十几年了,就没见过几个人是拿着陛下的手诏来找书的。
“小人郭穰,河东人。”
“河东人啊。”
卫风笑了,他说起来也是河东人呢,虽然他没去过河东。
“那我们还是乡党了。”
郭穰见卫风这么温和,跟他一个宦者称乡党,很是兴奋,他微笑着说:“小人很以大将军这个乡党为荣呢,大将军立下大功,权倾朝野,却为人温厚,每次河东,为了不扰河东百姓,都是轻车简行的。
我河东人提到大将军,没有一个不夸的。”
卫风听了心情也不错。
他对卫青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淡了,刚才听陛下讲了好一通骠骑将军霍去病的战绩,感觉那个原本很牛叉的父亲跟骠骑将军一比确实有所不如,心里不免有些丧气,现在听一个宦者夸他的父亲卫青,倒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快乐。
两人说着闲话,来到一间堆满了书的屋子,郭穰让卫风在门口稍等,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对着书堆行了一个礼:“司马大人,侍中卫风持陛下手诏,来找书。”
成堆的简策之间沉默了一会,响起一个沧老的声音:“既有陛下手诏,你带他进库去找就是了。”
郭穰摇了摇头:“大人,属下在库里找不到这卷书,只好带他来找大人了。”
“什么书?”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带着一丝不快,好象很厌烦人打扰了他似的。
“卫公子。”
郭穰向卫风招了招手,卫风走了进去,在一张长长的书案后面,一堆堆的简策之间看到了这个司马大人。
这个司马大人头发全白了,眉毛也白了一半,很瘦,脸上的皮全皱在一起,看起来象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脸上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一丝生气,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死人,就象一截枯木的,虽然还在,但的心早已死了。
但是他的眼睛很平静,带着一丝夹杂着痛苦的超然,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引起他眼神的波动。
他的眼光很深邃,似乎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惊奇的。
他就是中书令司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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