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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妈妈听了之后,便答应了,她道:“六爷今儿走的急,只好咱们先去,让他们两口子迟一日再来。”
“一日不妨事,待六爷歇觉醒了咱们就走,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清点的。”
廖妈妈点了点头,也回去整理出行的东西。
殷红豆悄悄摸摸交代了翠微几句,让她仔细看着库房,又单单儿给了她二十钱银子,叫她嘴馋的时候去厨房买吃的。
翠微紧紧地拉着殷红豆的手问:“红豆你什么时候回来?”
殷红豆抿了抿唇,道:“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六爷若好些了,我们就回来。”
二人就此别过。
当天下午,重霄院关上了大门,院子孤零零立在偏僻之处,无人问津,若孤冢。
傅慎时一行人出发得早,出城门的时候,天都没黑。
殷红豆跟傅慎时坐一辆马车,廖妈妈在后面的马车里看行李,时砚去跟汪先生送信,随后跟上。
天黑之前,总算到庄子上了。
此处别庄多田多果树,绿水青山,下了雪也比城内暖和一些。
庄子里有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宅子虽小,五脏俱全,影壁、游廊、倒座房、上房和跨院应有尽有,因时常有人打扫,一直都很干净。
院子里已经匆忙布置过了,除了日常起居的用具,最里边的上房烧好了地龙,放了没有花纹的铜脚盆,烧的是庄子里的佃农自己压实的碳火。
廖妈妈和他儿子媳妇就住在院子一进门的倒座房里,方便看门迎客,倒座房离最里边的上房隔着一个游廊、穿堂和一个庭院,若无人招呼,两边相互不干扰。
最妙的是,正房后边的倒座房那边开了一个后门,方便傅慎时私下见客。
晚上众人都用过膳,廖妈妈领了庄子上的管事和几个跑腿的小子,见过了傅慎时,交代了一些话,便回了倒座房,殷红豆去锁了二门,整个后院都静谧无声。
殷红豆回了房里,将东西都归置好了,进了上房的时候,就听到时砚同傅慎时讲:“汪先生说,晚上忙完了就过来,小的已经把位置告诉先生了。”
傅慎时问时砚:“大概几时来?”
“估计子时之前。”
殷红豆提着一壶热水进去,替傅慎时倒了温热的开水,递到他手上。
傅慎时修长干净发白的手指握着瓷白的杯子,几乎与杯子融为一色。
殷红豆道:“六爷,摆个屏风,添张榻,以后奴婢跟您睡一个屋吧。”
上房有三间屋子,中间是客厅,西边的梢间做书房,傅慎时住在东梢间,两旁的跨院隔得远了,殷红豆要是住跨院,夜里傅六若有吩咐,她怕是听不见。
傅慎时喝了杯水,殷红豆继续道:“奴婢不上值的时候就住跨院。”
“嗯,去煮茶,夜里汪先生要来。”
殷红豆点着头去了,煮茶的时候心里却在着急,等廖妈妈的儿子媳妇来了,以后傅慎时要出门可怎么办,若是传回了长兴侯府,秦氏知道了恐怕会不依不饶,甚至派人家丁护院来看管也未可知。
亥时正。
汪先生来了,晚上几个巡夜的年轻佃农看见了他,时砚从后门出去,顺利把人领了进来,一进来就说庄上管事明儿就会知道了。
这早在傅慎时意料之中,他吩咐道:“明天他们要是问起,就说是我铺子里的掌柜来见我。”
汪先生脱下羽缎递给殷红豆,捧着刚倒好的热茶,笑一笑,道:“六爷到此处到底还是方便一些。”
傅慎时略微颔首,问他:“先生手上的事,可有进展?”
汪先生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几张马吊牌,递给傅慎时。
牛头骨打磨成的小方块,圆润细腻,摸起来十分舒服。
傅慎时握着空白的牌勾唇浅笑,很快又不笑了,果然舒服。
汪先生又递了一个过去,傅慎时两相敲击,声音清亮,他道:“比叶子牌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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