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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踌躇片刻,终是咬了咬牙,开口问道:“你可会接骨?”
“你何处骨折?”
此时此地受此大伤并非小事,玉央迅速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忽而想起她方才胸前所受重击,微微一怔。
果然,只见她强自抑制着身子的颤动,别开目光,侧过头去,双唇微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肋骨”
轻纱薄帐,高床软枕,阿英平躺在上,胸腹起伏,牵动肋骨,一呼一吸都是疼痛难当。
一旁桌边烛光下,玉央将一张木凳削成几根木条,用以稍后固定之用。
削好之后,他拿着烛台走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开始了。”
阿英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玉央先是出手点了她胸前穴道,以防剧痛下她挣扎致接骨错位,而后解开了她腰间衣带,掀开了外衫,露出内里月白色的抹胸和纤细的锁骨。
玉央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
四目相接,都是一颤。
阿英横下心来,扭过头去,将表情藏在了阴暗中,只留下了鬓边通红的耳尖。
玉央垂眸看见她发间所系发带,伸手将其解开挑起,问道:
“断骨在何处?”
阿英一愣,回头只见他已将她的发带蒙在眼上,系在脑后,不禁心中微松,低声回道:
“右胸处,上数第五根、第六根。”
玉央颔首,虽目不视物,手下却仍是精准,解开抹胸,向她肋骨断处摸去。
目之所及,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纤白似玉,阿英不禁闭上了双眼。
然而此举却是错了,人在失去视觉之时,其他五感会被无限放大,于她,于他,皆是。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触上了她的肌肤,黑暗之中,似乎眼耳口鼻都消失了,她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嗅不见,天与地都不存在了,只剩那只手,触及在她今生今世都不曾有人碰过的方寸之间。
他亦能分明的察觉到指腹下所贴的滚烫柔软,剧烈的心跳,细小的战栗,隆起的弧度,甚至是她强自忍耐的急促呼吸,与被压抑在唇齿间的微弱轻哼,一切都轻盈易碎,一切都绵软似逝,仿佛一个不留神就能从指缝中溜走。
摸骨,对骨,接骨,所有不过只发生在了片刻之间,却又似是千回百转,沧海桑田,千种不可说,万般不可言。
骨折之后又狂奔,阿英肋骨稍有错位,接骨一瞬的痛楚太过强烈,令她闷哼了一声,就此昏了过去。
玉央解开眼上发带,欲拿木条将她胸骨固定,却在垂眸一瞬间骤然顿住了呼吸。
暖黄烛光,锦绣帐下,软玉温香,玉体横陈。
那方才还倔强隐忍的人,此时此刻便这般失去防备,人事不醒的躺在他面前,近得触手可及,近得唾手可得,近得他轻而易举便能将她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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