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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军爷万福安康,前程似锦。”
这个?女子面貌平庸,但?笑起来却莫名?耀眼,仿佛她要离开的不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城,而是一座囚笼。
毕竟是个?年轻小?姑娘,守卫也不好板着脸,微微放缓了神?色道:“北都路远,一路小?心。”
隗白宣笑着道谢:“谢军爷提醒,我明?白的。”
这一生的路还有很长,她要小?心走,慢慢走。
隗白宣终于走出高大神?武的定鼎门,她低头,看?向路引上的名?字。
吴绥绥,女,年十八,河东道太原府人士。
世上已没有隗白宣了,她和隗家的灰烬一样,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前方的路是属于吴绥绥的。
吴箜没催促她,他将买来的胡饼收好,系紧背在背上。
这些饼还是昨夜那位女公子介绍的,今日?一早他就去排队,果?真味道极香。
吴绥绥终于从记忆中回神?,她收好路引,对?吴箜说:“阿父,我们走吧。”
吴箜终于听到女儿心甘情愿地换他阿父,脸上露出笑,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竟也能看?出慈爱宽厚。
他道:“好,我们走。”
神?都从来不缺新鲜事,隗家的精怪故事只流传了两?天,就被更热闹的事压下去。
槐树精输得不冤,因为抢它风头的,是太子册封大典。
紫微宫早早就准备起来,东宫更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
庐陵王换了太子冕服,庐陵王妃韦氏正?在叮嘱儿女们:“一会谨言慎行,见了武家人要恭敬,决不能给太子添乱,知道吗?”
这些话从庐陵王被召回京城开始,韦妃就反反复复不断地说。
她实在太怕了,怕这一切只是梦一场,等再睁眼,他们还在庐陵,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李重润是嫡长子,经历了父亲从富贵闲人到高宗太子再到皇帝,却于巅峰处被飞快打落,贬于庐陵幽禁十三年,今年又突然被起复,恢复太子身份。
李重润明?白父母的惊惶,耐心应下,而韦妃的小?女儿李裹儿就没有长兄的沉稳了。
她不耐烦地左顾右盼,等韦妃终于絮叨完,她说:“阿娘,册书都写好了,阿父已经是太子,还怕别人做什么?我们是君,他们是臣,理应是武家对?我们恭敬……”
“住嘴!”
韦妃被吓了一跳,厉声呵止李裹儿,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这个?女儿是他们在被贬谪的路上生的,那时兵荒马乱,孩子出生后连块裹身体的布都没有。
庐陵王只能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她,他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看?着四周惨状,悲从中来,给她取名?李裹儿。
李重润好歹还享受过锦衣玉食,而李裹儿一出生就在庐陵,和父母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庐陵王和韦妃自知亏欠小?女儿,对?她十分宠爱,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
李裹儿虽然出生在物质匮乏中,性情却十分骄纵霸道,如今竟敢在宫内说武家人的不是!
韦妃吓得发抖,很有心教育李裹儿,免得她日?后闯祸。
但?韦妃看?着幼女倔强而不服气的眼神?,始终狠不下心斥责。
裹儿有什么错呢?她的裹儿出落地如此美丽,本该是千娇万宠的公主,却跟着他们受了那么多苦。
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出息啊!
庐陵王不忍心,他素来畏惧妻子,此刻却说:“裹儿年幼,童言无忌,你这样吓着她了。”
李重润一看?父母的神?情,就知道指望他们管教李裹儿是做梦。
他暗暗叹气,他早就觉得父母太过骄纵李裹儿,从前在庐陵无所谓,但?如今已在神?都,李裹儿还这样随心所欲唯我独尊,岂是长久之计?但?妹妹不同于弟弟,就算他是长兄也无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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