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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针,绵绵密密地自天际落下,将树上的叶子淋得翠绿如洗。
晨起的天色因而并不算亮堂,光线被窗户纸隔在另一端,令人睁开眼后总有几分睡梦未褪的恍惚。
秦夏也没能例外。
他盯着房梁看了一会儿,估算了下时辰,果断决定再搂着夫郎睡上两刻。
一个翻身,枕畔的小哥儿仍然沉于睡梦。
只是由于被褥的缝隙难免灌入了些凉意,他本能地往热源的方向拱了拱,几缕青丝由此缠上秦夏的手腕与指间。
从秦夏的角度看去,虞九阙的睡眼安详而无害,唯一惹人注目的,却是因睡姿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露出的几点红痕,将颈侧的孕痣衬得愈发糜艳。
只有他知晓,顺着锁骨向下的位置其实还有更多。
秦夏喉结微动,登时睡意全无。
……
虞九阙被一个轻柔的吻惹醒。
睫羽微颤,扫痒了秦夏的鼻尖。
他本能地想要在被窝里伸个懒腰,结果下一秒就被周身的酸痛给扯到满目清明。
自己活像是堂屋那个需要上油的老木门。
动一动胳膊腿,都仿佛能听见关节的咔嚓声。
熟悉的气息近在身边,一时间昨夜的画面尽数涌入脑海。
小哥儿默默拽起被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到枕头下面去。
这个动作做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红着脸伸出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
昨晚垫在身下的那张显然已经被秦夏撤走了。
虞九阙实在不愿回想,昨晚那块布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记忆的最后,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而现在周身干爽,多半是秦夏除了清理床铺,还顺便帮自己也清理了一遍。
“阿九?”
有人隔着被面拍了拍自己,虞九阙只得露出一双染了水雾的眸子。
秦夏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起床,让外头的雨水浇一下天灵盖,才不至于此刻做出些什么上头的事情来。
他们两个得了解禁,初尝甜头,但这几日秦夏一直有所克制。
“你继续歇着,我去做早食,今日落雨,食肆不会太早上客,咱们晚去些也无妨。”
虞九阙自从流落齐南县,的确身子就没彻底舒服过几天,不过现下这份疲惫却和病痛所致的难捱不同。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温水里的茶叶,正在慢腾腾地漂浮。
“我一会儿就起。”
虽说腰酸背痛,可也没到要再睡个回笼觉的程度。
秦夏走后,他只是默默地在被子里捶了半天后腰,就打着哈欠坐起来穿衣裳。
早食吃的是奶糖粳米粥配灌汤包和白水煮蛋。
粥如其名,加了牛乳和白糖,粥水雪白,混着好米熬出的米油,吃起来毫无凝滞之感。
不懂行的人说不定会把它认成平平无奇的大米粥,只有虞九阙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顿早食,花了秦夏多少心思。
饭后,两人比往常晚了一会儿出门,雨势变得不如最初细密,但还是难免要打一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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