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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汉子唬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看向门口的中年男人,谷雨拱了拱手:“深夜叨扰,实在对不住,我弟兄十余人行经此处缺少脚力,还望掌柜行个方便。”
那中年男子圆脸窄眼,大腹便便,他上下打量着谷雨:“不租,也不卖。”
谷雨皱了皱眉:“你做的开门生意,我又诚心相求,为何不卖给我?”
那中年男子的小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你衣衫不整,形色匆忙,又是半夜登门,定然是惹了仇家,我若租马,只怕有去无回,若是卖给你,马行之中所剩无多,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马行掌柜,他经营马行多年经验老道,一直便看出谷雨和彭宇来者不善,谷雨被逼没法:“实不相瞒,我是顺天府的官差。
因为不敌贼人,所以才想尽快抽身。”
那中年男子冷笑道:“那更是不能借你了,谁知道那当贼的厉害,还是你们能打,万一死在人家手里,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择兵。”
谷雨攥紧双拳,怒视着对方,那中年男子畏惧地后退:“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就凭你们两个,在我们手底可讨不到便宜。”
那几名汉子呼啦啦围上来,中年男子胆色壮了:“这里是唐官,可不是你顺天府,想管到我们头上,你是痴心妄想。”
谷雨向彭宇使了个眼色,彭宇撒手便跑,中年男子得意地看着谷雨:“知道害怕就对了,你还不跑?”
身边的同伴将谷雨团团围住,谷雨身形单薄,看起来不堪一击。
谷雨吐了口长气:“今天这马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彭宇一溜烟跑回客栈:“不好了,谷雨跟人打起来了!”
那伙计吓了一跳:“哎哟,可不能动手,那冯家是养军马的,家中雇的伙计都是行伍出身,厉害得很。”
豹子噌地站起身:“弟兄们听见了吗,帮小谷捕头打架去!”
“有!”
众兵丁撩起筷子起身,呐喊着一路去了。
大脑袋抬起头,嘲讽道:“肚子都没填饱,还惦记着打架,这些人脑壳坏掉了吗?”
陈谱坐在他的对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这种结结实实的饱腹感许久不曾出现了,身后脚步声纷杂而去,他却根本不关心。
夏姜见安生脸色有些发白,安慰道:“没事的,谷雨很快便会回来。”
片刻功夫,街上纷乱的马蹄声响起来,夏姜轻轻笑了笑:“你猜是谁回来了?”
安生丢下筷子,飞快向门口走去,娇娘一个没拦住,慌里慌张追了出去,安生跑到门口,迎头正撞上马队,谷雨偏腿下了马,将安生抄起身,在安生的娇呼声中划了道弧线,稳稳地落在马鞍上。
安生的眼睛和嘴巴全都张成了圆,娇娘抢到谷雨身前,责备地看他一眼,谷雨明白自己方才得意忘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安生好奇地抚摸着马鬃,兴奋地道:“娘,骑大马!”
娇娘没好气地道:“小祖宗,你要是摔了,为娘要不要活了?”
身后马匹陆续赶来,豹子扯住马缰,马攸地停下,他在马颈上拍了一记,喜道:“胸廓深广,坚韧敏捷,最关键的是灵活令行禁止,果然是战马的种。”
谷雨凑到夏姜身边,夏姜给了他一记暴栗,谷雨咧咧嘴,也不敢言语。
娇娘不放心地道:“你们该不是抢的马吧?”
豹子嘻嘻一笑道:“咱们是大明的兵,正经付了钱的,不会干那缺德事。”
马行,马棚,那冯掌柜望着半栏空槽,欲哭无泪地看着手心中的一枚铜板:“娘的,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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