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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这会子也没人要娶我,怪娘心狠,要别人拉他去断手断脚。
娘一听便吓得惊起,直道不若将姨娘卖了,与他还债。
大哥嫌姨娘年纪大了,卖不得几个银钱,除了那等子下作地方,只怕也不好出手。”
杜文秀听得心头火起,这两母子真的是不干好事,天天只晓得算计别人。
又庆幸自己嫁于了陆方海,虽说也过了些苦日子,但到底家人齐心,如今也是越来越好了。
“娘便动了心思,又怕爹知道了怪罪,就与大哥偷偷商量,由他去找了人,偷偷来将姨娘套上袋子扛过去,只跟爹说姨娘不小心走失了便是......”
说完,杜文婵忍不住哭出声来,怕外面乐氏听到声响寻了过来,又强自忍住。
杜文秀按下怒火,问她可知杜文山欠了多少银钱。
杜文婵摇头,只道应是不多,听邻居家的贩货的时哥儿说,若是欠得多了,把自己这一家子卖了都还不上。
若是只卖个阿洛便能清了账的话,确实不算多。
杜文秀心下暗忖,有了底。
安抚杜文婵莫要忧心,明日一早记得去铺子里帮忙,如果买出阿洛,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杜文婵自是听她的,连连点头。
她与阿洛一个未嫁少女,一个当粗使丫环使的姨娘,无论是见识还是底气,都不如现下杜家日子过得最好的杜文秀。
杜文秀又去向乐氏辞别,又怕她反悔,强调了明日里便让杜文婵去上工,工钱半月一结,待她应了,才往回走转。
第二日清晨,杜文婵果然按时来上工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乐氏到底是舍不得这一天二十文,还省下两餐饭食。
收拾好铺子,无事忙了,姐妹俩面对面坐着唉声叹气。
“咦?你姐儿俩愁眉苦脸的这是做什么?”
隔壁杂货铺的张老汉瞧着有趣,勾着头问道。
杜文婵苦着脸只摇头,杜文秀倒是不放弃每个有可能存在的机会,笑答道:
“大叔,是有犯愁的事儿呢,不知大叔可有相熟的牙婆介绍与我认识?”
这隔壁原是张老汉自家的产业,年纪大了,不得出去做苦力。
儿子又在外行商,老两口在家无事,便将前头门脸儿退了租,自家开个杂货铺子卖些日用吃食。
陆家铺子才开了一年,颇受热心的老两口照顾,也介绍了不少生意,两家自是熟络。
听她问起,张老汉才待开口,他那掉了一颗门牙的浑家李婆子便凑了过来:“杜娘子问牙婆,是要买房,还是要买人?”
杜文秀眼睛一亮,听这话音,李婆子应是有熟人做牙婆哩,便说自己要买个粗使婆子。
李婆子砸吧着漏风的嘴直叹道:
“还是杜娘子会过日子,才搬过来年把有余,将小姑嫁于官家公子不说,自家生意也是越发红火,现下竟买得起粗使的下人了。”
杜文秀也不与她歪说岔开话题,直问她若有认识的,还请搭个线儿,定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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