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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辉接着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替陛下掌管东厂,监察百官,这几年来,老奴做的怎样,陛下心知肚明。”
皇兄神情肃穆,一字字道:“鞠躬尽瘁。”
曹辉欣然一笑。
沉默片刻,皇兄沉声问道:“那第三件呢?”
身处皇宫数十年的老人朝着龙椅深深的作了一揖,抬头时已是泪流面面,道:“先皇一生仅有两子,临终之时,先皇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陛下与王爷能在自己驾崩之后,兄弟和睦,无隔无阂,也最怕你们兄弟反目成仇,手足相残。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先皇临终所托,老奴常常心怀愧疚,夜不能寐,因为老奴终究还是错了,大错特错,老奴总觉得一切尘埃落定,陛下便会善待王爷,可是……”
“够了!”
皇兄抬手打断,从那张龙椅上缓缓起身,走到我身旁,仔细打量着我,没来由的问了我一句,“和煦,你恨朕吗?”
我……我不知道。
皇兄自嘲的笑了笑,自问自答道:“你该恨朕的。”
我蓦然一惊,再一次望向皇兄之时,竟看到他的眼里满是痛苦、自责、愧疚。
皇兄犹豫了很久,似是有极为难以启齿之事,始终说不出口。
不知不觉间,我已红了眼眶,拼命摇着头道:“哥,你不想说就别说,弟弟不想听。”
皇兄伸手抚过我的眼睛,柔声道:“和煦,是朕对不起你。”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可酒劲又开始发作,一时之间,我脚步虚浮,竟摔倒在地上。
皇兄哑然失笑,就像小时候那样,一边扶我起来,一边拍了拍我身后的尘土,道:“当年,是朕让曹辉向父皇……”
“皇兄!”
我大叫道:“你别再说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曹辉重重跪在地上,自责道:“当年,老奴所做最大的错事便是依着陛下,诬陷王爷。”
我如遭雷击,原来在这样血淋淋的真相面前,我竟是害怕的,恐惧的,恐惧到浑身颤抖。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撕烂曹辉的嘴。
“终于……皇兄放声笑道:“终究你还是说了出来。”
老人释怀的笑了,可我宁愿这一生也不知道这般残酷的真相。
曹辉缓缓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数十年的不快。
他淡然道:“老奴本想将这桩秘密带到黄泉,但陛下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竟可以不顾手足之情,不遵先皇遗愿。”
“老奴也是在提醒陛下,莫要忘了,当年曾有负于王爷,若现在还要重蹈覆辙,岂不是一错再错?”
皇兄凝望着我,默然半晌,转过身重新走向那座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椅,手指轻轻划过雕刻在上面的每一处纹路,像一个男人深情的抚摸着爱人的身体。
当这位大周皇帝陛下重新稳稳坐在龙椅上时,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这个男人他孤独,骄傲,冷漠。
我很陌生。
“朕绝不会错!”
“来人!”
男人神情冰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将东方和煦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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