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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季安不小心傻乐出了声。
椭圆形的后视镜里,投来梁逍好奇的目光。
被这么一瞧,叶季安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跟一辆车攀比,赶紧住了脑。
他认为自己确实醉得挺厉害。
转眼也看不明白仪表盘,叶季安决定想点正事,“这路限速多少啊。”
“不知道。”
梁逍终于过了最堵的路口,直接上环路,九点多,三环上车已经不多了,他们可谓是见一辆超一辆,也没过两分钟,叶季安忽然发觉自己确实像火箭一样冲了起来,风是急的,却被严丝合缝地隔在外面,只能在车身上尖啸着刮磨,过速导致的暂时失重感迎面而来,那种波动又平稳的、离开了地面的错觉,混合夜晚独有的模糊感,就像真空,就像,在飞。
叶季安本是习惯在地下移动的人,地铁、拥挤的站台、长安街金融街上遍布的地下通道,他像只蚂蚁在里面化成一个黑色的像素,像全城血管里一只匆匆的血红细胞,只有一点点氧气是属于他的。
就算走在大马路边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仍然觉得自己被一层土压着,站直一点,就会顶到脑袋。
但他现在就是在飞啊。
空气都看不清了,只知道前后左右,天上地下,没人挡他。
叶季安抓紧小腹上的安全带,看向梁逍的侧脸。
当然还是那个样子,眉骨和鼻梁棱角分明,嘴唇习惯性微抿,显得心不在焉,眼睫毛却像女孩子一样浓密而卷翘,看过无数次了,现在却又有些不同,一盏一盏路灯洒下的暖橙色光柱迅速划过,远方的霓虹忽明忽暗,这张面孔也是忽明忽暗。
“超速了。”
叶季安说。
“快到了。”
梁逍眼里含着笑。
“小心扣你12分,或者有警察骑着摩托跟在你后面要吊销你驾照。”
“无所谓,追不上我。”
叶季安想亲他一口。
就在此时,很想很想。
这个吻在酒吧门口成了真,事实上路过几个红绿灯的时候叶季安就在忍,但他觉得自己骑的是匹烈马,要是把捏缰绳的亲晕乎了,两人都得被甩翻下去。
到了目的地就无所顾忌了,他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离开场还有几分钟,搂上梁逍的脖子就啃,醉得嘴巴都对不准。
梁逍捧正他的脸蛋,温柔地含他的下唇,被他的笨拙吻出了笑意,“别急啊前辈。”
轻轻掐着手边的耳根,他呢喃着说。
叶季安吞了吞口水,记起自己这趟是来干嘛的,坐直身子抹抹嘴角,他垂着脸,“……没咬疼你吧。”
梁逍解开他的安全带,“酒很甜。”
说着就兀自下车了。
叶季安也推开门,这一下车才发觉,他们确实够引人注目的,门口抽烟的几撮小青年都呆呆盯着他们瞧。
梁逍则十分自然地锁车牵人,还帮在手机屏幕上乱戳的这位点开了电子票。
检票口没人排队,进场又下到地下酒吧,这才发现已经开场五分多钟,正式演出还没开始,是热场乐队在台上表演,只有一个贝斯一个吉他手,连鼓都没有,却真砸出了那么点激动人心的感觉,至少把耳朵震得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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