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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坛子酒不少,迟砚灌完后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站起身都有些摇晃,手上一个不稳酒坛子直直的就要往地上坠,还是裴昱瑾伸手托住了。
夜已深,这样的碎瓷声难免惊人,他不想那人被搅扰了清梦。
而迟砚只是神智不太清醒地看了一眼,然后就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连南北都分不清,叫人有些担心这要是没人看着醉倒在路边睡一夜都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好在就在裴昱瑾思索着要不要送他一程的时候,宴庭不知是打哪里出现的,直接就把人抄起来扛走了。
醉后的迟砚也很安静,不出一声。
在阶下坐的时间太久,即便已是夏日,裴昱瑾的衣衫上也难免沾满了寒意,夜风吹过不觉清爽反倒有些许微末的凉。
“孟衡,你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在喝酒,若是的话阻止一二,贪杯伤身。”
沈听澜在床上坐了许久都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既是觉得好奇又觉得有些担忧。
裴昱瑾的酒量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迟砚如何,这要是万一喝多了撒酒疯可有损形象。
再者说这两个满腹诗书的人怎么喝起酒来也这般无趣,他想象中的读书人饮酒应当是佐以诗词才对。
孟衡得了命就小跑着凑到窗前,但他才尝试着将窗缝推的稍大些就引得阶下坐着的人抬眸相望,没了迟砚在眼前碍事,裴昱瑾一贯灵敏的反应力并没有被酒精麻痹多少。
“何事,殿下睡了吗?”
即便是坐在门外,裴昱瑾的声音仍旧压得很低,怕惊扰了需要好好休息的少年。
“殿下还没睡,就是问起了您,才着奴婢来看看。”
孟衡回复他的声儿也不高,两人跟打什么哑谜一般。
知晓少年主动询问,裴昱瑾原本是要觉得高兴的,但眼下却是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情绪,可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还是道,“去端杯水来。”
裴昱瑾身上的酒气被风吹散了不少,但口中难免还会有些味道,用水漱一漱去去味,免得会熏到那人,他接过茶碗反复漱了三次后才进屋。
床前点了一盏摇曳着昏黄的灯,在这一点光亮下沈听澜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他就坐在床上放空思绪,一派静谧。
有些时候有的人即便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做也能如画一般让人心折。
“喝酒了?”
裴昱瑾离床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原本闭眸养神的人却突然开口,他可没有偷看偷听,全然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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