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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最后竟只堪堪招了三个。
一个眉眼三分像张鄜,一个背影三分像张鄜,还有一个声音三分像张鄜。
为什么只有三分像呢?因为钟淳自己也不敢招太过相像的,只恐亵渎了心里那人的形象。
虽然是昭告了天下,但到底他也没同这三个人当真做什么,只是有时候会隔着一道帘子对着他们的身形发呆。
于是此后宫中人尽皆知,若是谁有幸与丞相生得有几分相似,那这辈子定然有享不尽的恩宠与富贵。
钟淳负气的同时,心里还打着自己的算盘。
那人虽看似大度,实际上乃是睚眦必究之徒,若是他还活着,看见自己左拥右抱,定是要气得忍不住进宫“教训”
他的。
谁知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他将那三个人都看倦了,最该来教训他的那个人还是没来。
“不招了。”
阮虎听出钟淳情绪有些低落,但他一想为人蠢笨,也想不出什么哄主子高兴的法子。
他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又问:“陛下,你身上这件衣裳太旧了,要不……要不我去丞相府里替你找件新的来?”
一听到丞相府,钟淳便抬起了头。
自从小魔头到国子监念书后,他便再也没去过张府。
好像他一日不去,便能一日存着念想一般。
想着他在宫中,而那屋子的主人依然同往日一般住在里头,只是不来上朝罢了。
慢慢地,钟淳变得害怕去张府,因为……若是他打开那扇门,却发现屋子的主人其实根本没回过家……那该要怎么办呢?
良久,阮虎听见陛下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说:
“准备车驾,朕要去丞相府。”
阔别一年,丞相府还是当时的模样。
只不过府中没有主人,又遣散了下人,倒真真切切成了座空宅。
张府门前的石阶上长出很多杂草,但好在被重重积雪给掩住了大半,乍一望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
钟淳只让阮虎跟着,自顾自地往府中深处走去,只不过走得越远,那颗麻木的心便越来越容易疼痛。
没点灯的张府,就像一座熟悉而陌生的庭院。
他仰起头,一个普普通通的灯笼,都要恍惚地打量良久。
这是他头一回看清廊下那一盏盏脸盆大的灯笼。
从前的每一个夜里,不管雨打雪淋,这些灯笼都是亮着的,亮得连上头的珠玉都黯然失色。
“……陛下?”
阮虎见钟淳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不由怪自己方才的多嘴,于是试探道:“不如我们今晚就看到这,陛下想回宫吗?取衣裳的事让良公公来便好了——”
“不用,朕再看一会……”
钟淳闭着眼叹了口气,往前行了几步,好似突然望见了什么,脚步倏地一顿。
“阿虎。”
“下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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