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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重重揉了揉额角,暗下吐了口浊气。
余光扫过顾父满嘴油光的模样,简直无力吐槽,家里因他而遭逢变故,他却能一如既往的胃口大开,也算是父亲界的一大奇葩了。
沈晚目光微微一凝。
是了,她怎么忘了沈父这号奇葩?
顾家值此危难之际,沈父这种自私自利见风使舵的小人,焉能坐视不管?只怕早就急三火四的要上门撇清关系,以免开罪了淮阴侯累及他自身。
沈晚下意识的看向门外,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找上门来,确实不像沈父平日的作风。
看来原因便只有一个,怕那沈父已经先一步找上了顾立轩。
沈晚简直可以想象沈父在衙署外趾高气昂给予她相公难堪的场面。
当下肝火大冒!
沈晚嘴唇气的发白,一双莹莹美眸此刻犹如燃烧着烈焰,整个人仿佛随时在暴走的边缘。
顾父被唬了一跳,他不过是添了碗饭,不至于吧?
飞快的扒完了饭,顾父头也不回的出了厅堂到院子里躲着,自从出了事,家里的人一个变得比一个奇怪,当真令人怵得慌。
沈晚:……
吩咐人将厅堂打扫干净,沈晚定了定神,心下打好说辞,带着愧疚便起身去卧房寻她相公。
不成想刚打开房门,手腕一紧便被人给扯到了书案前。
这一拉扯便累及了她受伤未愈的手指。
沈晚轻声咝了下,倒吸口凉气,忍痛抬眼看去,却见她相公一改之前颓然沉默之态,清俊的面庞熠熠发光,因激动白皙的脸庞都浮现抹潮红之色。
“晚娘,晚娘!
你可知,你可知你写的这兵法意味着什么?”
顾立轩另一手攥着书稿,激动的连声音都在发颤。
沈晚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手腕,转了方向避过受伤部位,待好受了些方出声道:“顾郎,今日我父亲他可曾……”
顾立轩打断她的话:“暂且不提其他,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晚娘,你写这些书稿,可是有所打算?”
面对顾立轩那灼灼目光,沈晚只得咽下满腔话语,依着他的意思转了话头:“之前便打算跟相公说道的。
所谓停职其实还是留有一丝余地的。
当初相公既然以才入仕,如今何不能以才起复?淮阴侯府以军功起家,淮阴侯年少便随军出征,如今又任兵部尚书一职,对兵法谋略必定看重。
如果你于这方面有所建树,难道那淮阴侯能因私废公?”
顾立轩愈发的激动。
沈晚顿了顿,看向书稿:“上之所好,下必从之。
你也曾说你们兵部同僚们素日里也没少琢磨些兵法谋略,回来也时常与我说一道二,久而久之我也甚感兴趣,平日无事我也会暗下琢磨些。
书稿内容仅是些想法,严谨来说算不上兵法谋略,仅一个个涉及战事的人物故事,合成一册充其量算作人物传记。
这只是粗略的草稿,细节部分需要相公你仔细推敲。”
顾立轩点头,他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诸多漏洞,细节部分的确需再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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