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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娘眨眼,继而展唇一笑:“因为,我也恶了他啊。”
沈晚呼了口浊气。
这细娘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两日后酉时刚过,汴京城内顾员外郎家张灯结彩,旁人稍一打听,便知今日是那顾员外郎纳妾之日。
顾家高朋满座,小小的院子满满当当的摆满了桌椅,却还是不够坐,想那顾家也没想到不过是小小的纳妾之喜,便来了如此多的贺喜之人,无奈之下便也只能差人赶紧去左邻右舍借了座椅,又在院外摆了几桌。
在外人看来,霍相当初可是亲口认下了顾家这门亲,那便意味着那淮阴侯府便是顾家的依仗靠山。
随着霍相荣登百官之首,背靠淮阴侯府的顾家自然是水涨船高,非同往日。
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来巴结讨好,还待何日?
别说兵部的官员同僚们大都过来道贺,便是其他五部的,也都有若干官员过来贺喜。
不说别的,在门口相迎的顾父光是收贺礼便收的手软,家里的几个厢房皆拜访了个遍。
如今这纳妾场面,竟是比当初娶妻的场面还要排场十倍有余,便是那顾母再有不愿,此刻脸上也堆满了笑接待众官员的家眷们。
刘细娘此时一身浅粉色喜服立在沈晚面前。
双手托着大红色正装,她笑岑岑的看着沈晚,颇有几分好言相劝的意味:“娘子还是让细娘给您穿上吧。
一会纳妾之礼可就要进行了,作为大娘子,您可务必要吃了细娘这盏茶才是。”
沈晚闭眸仰卧榻上本不欲搭理,可见她不依不饶的在侧候着,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得睁了眼,开口道:“烦请你去告知那顾立轩,此后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若他对此有所不满,便是今日写了休书休了我,将你另娶,那我也是毫无异议的。”
刘细娘闻言便噗嗤一声笑了:“娘子这话说的,也不想想,若您这厢真拿了休书,欢喜的又是哪个?”
见沈晚面上迅速扶过惊颤及薄怒之色,刘细娘又声音清亮道:“还是让细娘给您梳妆更衣吧。
您要是迟迟不肯吃这盏纳妾茶,懂您的知您是不屑为之,这不懂的……还当您这厢是吃味了,舍不得员外郎呢。
您要是一吃味,有人怕更要吃味了呢。
那人的脾性,用我细说吗娘子?”
沈晚看着刘细娘,刘细娘也看着她,这一刻却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几许悲,几抹恨。
刘细娘觉得沈晚可恨又可悲,沈晚觉得刘细娘可悲又可恨。
到底还是依了刘细娘所言,赶在吉时之前穿上了大红色的正室装束,沈晚从铜镜中看着刘细娘那张足矣冠盖汴京城的花容月貌,再缓缓看向那身与她周身清贵之气毫不相配的浅粉色装束,忍不住开口:“你甘心吗?”
刘细娘手指灵活的在沈晚身后给她梳着发,闻言只微微垂了眸,手却未停:“娘子甘心吗?”
沈晚一个惊觉回了神。
不由暗下警惕,这个刘细娘敌我难测,又似乎总在无意间套她的话,实在不应放松警惕。
此后面对刘细娘,她还是尽量少言为好。
刘细娘似乎浑然未查,给沈晚挽好发,打量了下,便笑道:“好了娘子,咱们出去吧,吉时便要到了。”
小登科
纳妾之礼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双方敬过父母茶,妾室敬过正妻茶,吃过茶之后便算礼成。
整个过程沈晚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细娘给她敬茶,她也吃下。
身后吴妈也遵从礼制拿出提前备好的荷包及钗环等物,回敬了过去。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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