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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花起银子来是愈发的大手大脚,有时候不够花了,便让那吴妈去侯府支取。
一两次还成,三四次勉强也成,可待次数多了,不提旁人,光那吴妈面上都觉得臊的慌。
秦嬷嬷倒是无甚所谓了,侯府养个娘子还不绰绰有余,只是这小娘子这般作,真不知还能承宠多久。
霍殷也无甚所谓,爱花便随她花去便是。
倒是他内心有些不解的是,明明那小娘子已经与其他爱慕虚荣的普通妇人无甚两样,可为何他待她却始终不见厌倦之态?倒是相处日久,便越有些惦念,着实不同寻常。
不过男女之事他素来也未过重放在心上,既然想不通,那不想便罢。
左右不过个娘子,既然惦念便遂了自己的意,放在身边守着便是。
冬雪初降,洋洋洒洒的飞絮散落了一地的白。
饶是这般天气也阻挡不了沈晚去胭脂铺子的脚步,刘细娘揣了银两亦步亦趋的跟着,至于那吴妈,恕她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无法跟随年轻娘子的节奏,与其拖了后腿挨了顿臭骂,还不如识趣点莫要跟着。
左右有那心眼子多的刘细娘跟着。
不想刚一出门,迎面碰上此刻归家的顾立轩,自打那日起,这长时间,他们这么近的碰着面还是头一回。
那日之后,顾立轩对外宣称是遭了匪徒绑架,趁那悍匪不备,方逃了一命出来。
京兆尹闻之惊怒,为肃清治安,奏请上峰之后就从军巡院调动一千禁卫军,在顾立轩的指路下,直捣悍匪老巢,一番运筹帷幄下终不负众望,将那穷凶极恶的悍匪一网打尽。
此间事便也就此了了。
顾立轩自那以后愈发沉默寡言,可于官署中一改往日温和作风,愈发往那阴毒的方向发展。
对于政敌打击起来更是不留余地,甚至是,有些不择手段。
抄家、灭族、判极刑,这几乎成了他每每上朝时必奏请圣上的内容,至于外人如何看他,他似乎全然无所谓,一心一意只想搞垮政敌,偏还让人捉不到任何把柄,又偏他头顶还有个霍相这座巍峨大山供他靠着。
仙人跳、挑拨离间、构陷、栽赃……在顾立轩的无所不用其极下,还真有几个被他搞倒的政敌,抄家那日他带头去,行刑那日他亦整装观刑,面对唾骂他面不改色,面对头颅飞溅他亦能谈笑风生。
别说其他官署的官员,便是同在兵部公事多年的同僚们,对这样的顾立轩都避之三分。
私下里,不少官员已经不以官职称呼他,却称他为‘八指狂魔’。
今日他之所以中途返家,那是因为一大早刚到衙署便被告知,兵部的人事任命今个便要下达,而他此刻归家是要沐浴焚香,之后回兵部接旨。
沈晚垂眸与他错身而去,心道,这是要升职了?
此次兵部任命,惊掉了一干同僚的下巴,虞侍郎升任兵部尚书一职,他们自然早有预料没甚惊奇,只是那顾员外郎,竟一连五级跳,自从五品兵部员外郎径直升到正三品兵部侍郎!
!
众同僚心下又酸又涩又嫉又羡,这背靠大山的好命,他们也想拥有啊。
便是那顾立轩也没想到,他的官职会升的这般快。
激动和兴奋自然是有的,可他心里仅是波动了片刻,便平静如初。
面对众人的恭贺,也能面色如常。
要说当中谁心里最为不服,那遍数兵部郎中于修,本来他最有望接替侍郎一职,不成想被个小小的员外郎后来居上,便是这人背靠霍相这座大山,他依旧难掩愤恨。
资历不足,年轻又轻,偏一连五级跳,便是背靠大山又如何,能不能办好事,能不能服众尚且难说。
众人反应早就在霍殷的预料中。
既然敢用那顾立轩,他自是心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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