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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衙役颠了颠手里足份的银两,倒有些惊异面前这个粗布荆钗的妇人出手如此阔绰,打量的目光里带着些审视。
沈晚心下一跳,忙面上带了悲苦之色:“实在是家父病重,我一妇人也六神无主,仓皇赶路时也不知怎么就将路引给弄丢了去……大人,求求您大发慈悲就通融一下罢,老父他……再晚怕是等不及了。”
沈晚掩面涕泣。
迟疑了下,那衙役终究道:“可惜你来的不赶巧,办此项章程的大人不在,便是你今个磕破了头也没法子从衙署里拿到路引。
要是着急,便去西边打听打听罢。”
说罢便不再多说半句,转身就进了衙门。
擦净了泪,沈晚拧身就直奔西市而去,在小吃摊上吃了碗面的间隙,打听了两三个人牙子的情况,心里大概有了数,便选了其中一个风评相较来说还不错的人牙子,吃完面后就直奔她那而去。
从人牙子那里出来,沈晚摸着袖口放着的路引,长长松了口气。
纵然此厢花费了二百余两,她亦觉得值当非常,得益于侯府的阔绰,如今的她最不缺的就是银两。
银票大部分都被她细密的缝在了中衣小衣里,当然也携带在包袱里一部分,可至此地已花费大半,所剩已寥寥无几,所以沈晚想找个客栈,好再取下些银票备用。
去客栈前,沈晚又取道去了趟成衣铺子,买了套灰蓝的粗布袄子,替换了身上穿的这套。
就将要从客栈踏出门的这会功夫,街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接着是一片马蹄踏过的声音。
沈晚心中一跳,几乎反射性的就背过身去,待轰隆的马蹄声渐远,这才转身疾步出了客栈。
匆匆往那马蹄声消失的方向扫罢一眼,沈晚就头也不回的往那厢相反的方向疾速狂奔。
她不会看错的,那伏在马背上的一干人等披甲执戈,其装束赫然就是淮阴侯府的私兵!
而他们所去的方向……沈晚心中狂跳,刚不久她才从那里出来,那分明是此地府衙的方向!
淮阴侯府的人来了!
霍殷的人来了!
这么快,怎么能这么快!
沈晚当下就觉得手冷脚软。
指甲抠进掌心的肉,她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不要大乱了方寸。
此刻他们刚从北门入城,今日也恰好赶上官员休沐日,想要凑齐官员,下达指令,派人封城门,再调兵搜寻,这番下来少说也得两刻钟有余,只要在此之前,只要在封城门的指令下达前她能出城,一切尚来得及。
北门自是不能再去,他们既然打北门而入,想来北门已封,南门也不成,太远了,时间来不及。
东门,离此地最近的是东门!
骏马嘶鸣声后,侯府侍卫尽数下了马,握着长戈面无表情的冲着府衙方向径直而来。
之前沈晚见到过的那衙役见了来人,心下大惊,忙上前询问。
得知是淮阴侯府来人,顿时吓住了胆,不等旁人吩咐,就赶忙多找了几个人,十万火急的通知他们府衙的各大长官。
不多时知府知州等官员扶着官帽匆匆赶来,脸色无不白如纸,额上无不滴冷汗。
毫无征兆的,那素有阎王之名的霍相派人前来,再联想汴京城近些日子以来的血雨腥风,这敏感档口的,如何不令他们心惊肉跳?
待听完那侯府侍卫说明来意,知府一干人等方暗下松了口长气,无不偷偷抹了把额上汗。
当地知府自然义愤填膺的表示会严加排查,竭尽全力去捉拿那个狗胆包天的女刺客。
心里不是不嘀咕的,什么样的女刺客这般彪悍,竟能伤的了武艺高强的霍阎王。
侯府侍卫掏出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与沈晚的模样分毫不差,若是沈晚此刻见了,只怕也会此画像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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