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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父只当他儿子会在江南周边游山玩水,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连招呼都没打,当天就揣了银两北上去了。
孟昱奕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想离那扬州城稍远些,因为离得太近,总觉得心痛。
所以就干脆北上罢,一南一北,这般总够远了吧?
二月份的扬州已然天气回暖,可此时的汴京城还处在风雪交加的严寒中。
今日早朝,霍相定下了几条□□定国之策,并令众大臣下达地方官员,严格监管实施。
众臣无不应诺,如今的大齐朝堂,已然是霍相的一言堂,至于龙椅上的那位……众臣余光扫过那空荡荡的位置,心下无不冷哂,怕是不知窝在哪个宫里日夜笙歌吧。
又处理了几本大臣上奏的奏章,见再无政事上奏,霍殷冷淡扫过一眼殿下众臣,沉声道:“既然无本奏,那今日早朝毕,退朝。”
“喏。”
众人齐拜,而后迅速躬身朝两侧退三步,让出中间一条通道。
霍殷从太师椅上起身,大步下了殿,而后步履从容的打众臣中间而过,隐约带着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势。
直待霍相走出了金銮殿,众臣方鱼贯而出。
秦九早早的在殿外候着,见他们侯爷一出来,便赶忙上前递了鹤氅又撑了伞。
纷繁的大雪几乎是片刻就在伞面上积了薄薄一层。
霍殷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宫外,秦九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侯府的四驾马车早就候在宫外,两列侍卫披甲执戈候在两侧。
霍殷出宫后就径直上了马车,几声骏马嘶鸣后,马车就缓缓启动,两列侍卫就纷纷踩蹬上马,策马紧步跟随在马车前后。
这两年霍殷位高权重叱咤朝野,凡是反对他的便少不了被诸多血腥手段镇压,因而结的仇家也不少,明里暗里的刺杀也就更在所难免。
所以,一旦他们侯爷出府,秦九就会安排两列全副武装的侍卫紧随,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行那刺杀之事,便会毫不留情的当场格杀。
不知为何,霍殷总觉得此刻心里有些烦躁,突然的就有种焦炙感,就仿佛是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他偏的抓不住个中要领,让人心烦意乱。
皱着眉一把将车窗的软帘扯开,外头的冷风便忽的打了进来,迎面的凛冽冷风倒是吹散了些许躁意,令他清醒了些。
此时的汴京城正是天寒地冻的,城内鲜少有百姓外出,便是有那寥寥几人,也大抵都是不得不出来讨生活的劳苦百姓。
霍殷大概扫了眼后就要将软帘放下,却在此刻,目光不期然扫到远处巷尾的一抹极为耀眼的绯色,冰天雪地里想让人不注意都不难。
霍殷盯着那抹身影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其中一侍卫敏锐的将目光射向那抹颀长的男人背影,而后打马上前,低声询问:“侯爷,此人可有不妥?”
说话间,手已握紧了腰中佩剑,一旦从他们侯爷这得到肯定答案,必要第一时间杀过去让其斩于当场。
霍殷回了神,见那抹身影已消失在街口,便道了声无事,挥手令他退下。
皱着眉刚想收了目光,正在此时,出现在街口那方正讨饭的一行人冷不丁撞进他的眼底,令他当场僵了脸。
侍卫见了那行人,无不坐在马上躬身垂头,喘气声都轻了很多。
此刻正在雪地里踩着积雪跟着大人慢慢走着的小儿郎,仿佛有感应般突然抬起了头,待见到前方正朝着他们方向驶来的高大奢华的马车时,不由露出羡慕之色。
待看清了马车里坐着的那面相威严的男人后,仰起的小脸怔忡了会,然后湛黑的眸子中流露出浓浓的濡慕之情。
霍殷盯着那张肖极了其母的那张脸,死死盯了片刻后,然后猛地一拉软帘,毫不留情的隔绝了双方的视线。
闭着眼狠狠吐了口气,霍殷手握拳头猛锤了下马车侧壁,心头郁燥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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