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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开了方子后,霍殷就挥退了下人令他们下去熬药。
待药熬好了送过来,他则亲自端过,搅动汤匙慢慢将汤药搅凉,然后坐在床榻外侧,舀过汤药喂到床上人的口中。
陷入沉沉睡意中的沈晚隐约觉得喉间有热流滚过,她不舒服的拧了拧头,可下一刻却好似感觉脑袋腾空了,紧接着被人箍在了某处,动弹不得。
霍殷将她半抱在怀里,一手握住她下巴箍住,一手持着汤匙喂药。
周围下人皆深深躬了身,垂了头。
待一碗汤药见了底,他搁下空碗,接过下人递来的锦帕仔细给她擦过唇角药渍。
将人重新放躺在床榻上,他拉过衾被仔细给她盖好。
掖了被角后,又在那张煞白的小脸上反复流连了很久。
在起身离开前,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间探了探。
温热的鼻息轻而浅,犹如她整个人一般。
霍殷轻吁口气,手间的触感莫名令他心安。
“好生照看。
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听清楚了没有?”
下人们无不应诺。
待霍殷起身离开,余下众人方长长松了口气,相互看看对方,皆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刘细娘紧紧攥着阿虿的手,坐在窗前的小榻上,掌心里仍旧不断朝外散着冷汗。
从他们被侯府的人悄然送回府已有大半日功夫了,可她仍旧觉得心有余悸,如芒在背,令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想起在侯府待的一天一夜,刘细娘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毫不怀疑,要不是最后关头那刘太医终于将血止住,他们母子二人只怕很难活着走出侯府。
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沈晚昏昏沉沉躺了七八日,这期间霍殷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她一次,有时候握着她的手低声细语的自顾自的说会话,有时候只看着她沉默不语,可每每走时总要伸手探下她的鼻息,直待感到手指间有温热的气体传来,方能放心的离开。
沈晚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待第十日已然能半坐起身,也能和人大概说几句话。
虽一日时间里有大半时间在沉睡,可较之以往已然好了太多。
见沈晚的精神气好些,每日过来时霍殷都会抱着孩子一道,还坚持令她也抱会,多则一刻钟的功夫,少则一炷香的时间。
沈晚只能依言抱着孩子。
小小的一团粉粉嫩嫩,此时的他面上的五官有些舒展开,不似刚出生那般褶皱,这般瞧着那模样,肖极了霍殷。
沈晚觉得手心有些烫。
可那小小一团又哪里明白大人内心的复杂,只隐约闻到母亲熟悉的味道,不由伸着双手犹带几分开心的挥舞着,晶晶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看着上方的母亲,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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