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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错朝他走过去,也迈进光里。
两个人目光相对,凝视着彼此,这是个介于灾难和美好之间的突发事件,恍若晴空鸣雷,雪中飞蝶,谁也解释不清谁是什么感受。
某种冰凉的酥麻感同时贯穿了两个人的脊柱,窜游到四肢百骸,让他们不知所措,在一段时间内丧失了一切语言和行为能力,只能拼尽全力保持对视。
萧过感到呼吸有点困难,开口的时候嘴唇都在战栗。
他说:“小灼。”
时隔十年,这个称呼再次被喊出来,让滕错有种掉入漩涡的失真感。
他和萧过隔着段距离面对面地站着,都在确定彼此的存在,谁也不会先挪开眼,连眨眼也不肯。
这场长久的对视让两双眼都被泪雾濡湿了,视线里的光变得朦胧,带着金色开裂纹路的白石地板铺在他们之间,翻滚成漫漫长河,那里面盛着十年的岁月,谁也跨不过去。
两个人现在简单来说就是前恋人关系,十年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谈过一场恋爱,虽然分开的时候还有段故事,但分就是彻底分了,这十年断得很干净。
今天在这里遇到萧过,滕错其实感到非常意外。
当初是真的喜欢真的爱,如今总结起来也就这么几句话。
滕错这么想着,非常不甘心。
他活到现在,真正上过心的人和事不多。
少年时最纯净最美好的他都给了萧过,过去的回不来,萧过不可能停在原地,他们都已经变了。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放下这两个字,也做不到。
滕错忽然笑了,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向下垂耷,有一点腼腆的味道。
他对萧过说:“我现在叫滕错。”
“小灼。”
萧过很固执地没有换称呼,他盯着滕错,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滕错的话。
他当然也察觉出了滕错的变化,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怎么说话有什么事都往心里压的少年,眼前的这个人张扬、夺目,身上有种危险性。
萧过的眼很红,用颤抖的声音说:“小灼,你还活着,你真的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
滕错挑了下眉,讽刺地问:“怎么,以为我死了?还是你觉得我离开你之后就只能去死?”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过有点慌张,说:“我当时去找过你,找了你很多次,但”
“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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