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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一筷子菜下去,他在桌底下踢了踢陈雾。
接下来的流程他熟,背过了。
陈雾迷惑地眨眨眼,继续吃菜,晏为炽又踢他,在他看过来时给了个眼神:不是要敬酒?
“……”
陈雾咕哝,“这么积极啊。”
他端着玻璃杯站起来,晏为炽紧跟其后,对他们准备的一切表示了感谢。
“不用站不同站,坐坐坐。”
村长跟老伴齐齐说话。
四人了碰杯,村长又自个喝了两口米酒,他满是风霜的脸上容光焕发:“想吃啥吃啥,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大妈想给两孩子夹菜,村长拦她:“瘾发作了是吧,非要夹就给我。”
“我干嘛给你夹。”
大妈甩开他,“自己没长手?”
村长:“那小雾跟他对象哪个没长?”
大妈:“客人能一样?”
村长:“小雾是客人?你夹菜,不就见外了!”
大妈抬头看到小雾给对象舀了一勺鸡汤泡饭,两孩子没有不自在,她扒拉饭菜,吃自己的了。
村长今儿是真的开心,多喝了几杯,他捞着棉衣袖子说:“小雾,去过老屋了吧。”
陈雾吐掉鸡骨头:“嗯。”
“大概还要十几二十天就差不多了。”
村长感叹,那老屋让小雾缝缝补补了很多次,彻底翻一次就是大变样,挺好的。
陈雾吃了口混着汤汁的米饭:“我走之前去镇上买几条烟,等大家收工了你发给他们。”
村长乐呵呵的:“那他们要高兴坏了。”
晏为炽正吃着,冷不丁地察觉到苍老又饱含善意的视线,他咽下口中的食物,道:“鹅很香。”
这才刚说完,他就听到村长跑去喊老伴:“再逮两只大鹅炖了!”
陈雾欲言又止:“阿炽,你做好准备,接下来每顿都会有炖大鹅。”
晏为炽:“……”
晏为炽吃了饭在村长跟老伴手无足措的注视下把桌子收拾了,锅刷了碗洗了,期间老两口轮流进来跟他聊天套话,他没不耐烦,都回应了。
之后晏为炽出门转了转,也没多大范围,基本就是屋前屋后,他嚼着薄荷糖看别家烟囱里的炊烟,有几个老人端着饭碗出来吃,岁月蹉跎的脸,可爱可亲,头上扎着围巾,豁了嘴浑浊了的双眼佝偻的背。
可能在门前一坐就是一天。
晏为炽半明半暗的心境得到了清洗,哪怕只是限定的。
暂时封住了所有烦心的,烦人的东西。
晏为炽想到了自己的老年生活,比起打高尔夫下棋遛鸟,一块田一个小院更令他舒心,他怀揣着满腔与他这个年纪不匹配的沧桑回去告诉陈雾:“我们老了回来住。”
“好啊。”
陈雾在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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