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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欣喜地俯身坐在他的床前,那么疲倦地闭着眼睛,想依靠一下,想休息一下。
太累了,一切的折腾都太累了。
可是,就在她刚靠近他的胸口时,他忽然想起那一声“十七姐……”
十七姐!
她那纵身的一扑……他心里一震,身子一侧。
她靠了个空,头差点撞在床头柜上。
她一怔,但见秦大王闭了眼睛:“你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
花溶但见他语气冷漠,神色淡然,心里忽然一紧——秦大王,他竟然这样。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么冷漠,仿佛是昔日岛上那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却又消失了那份炽热,完全地冷淡如厮。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惊恐,她试着,小心翼翼的:“秦尚城,你先吃点东西吧……”
“出去!
我想再睡一会儿。”
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
秦大王倒头就睡。
花溶怔怔地站起身,但觉眼前一黑,心里的裂痕在一点一点地扩大。
就如昨夜就知道的恐惧——秦大王,他怒了!
他真正的怒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发怒——而且,根本就不敢去细想。
也无法面对。
因为他以前从未怒过,这一次怒了,就完全不知所措了。
她默默地出去,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她自己其实也是那么疲倦,整夜的煎熬,整日的操心,心里是空荡荡的,来不及多想,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半夜,秦大王醒来的时候,但见月光下,她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身子蜷缩着,瘦瘦小小的,仿佛一个穷途末路的幽灵。
他心里一酸,却还是咬紧牙关,转身就走了。
到花溶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滚开“阿爹?谁是你阿爹?哈哈哈,滚开……你们都是些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滚……滚,你们全是骗子……你不是老子的儿子,滚,老子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都滚……”
花溶但觉心里在慢慢的碎裂,那是自己的错,带给儿子们的后患,但见陆文龙面色惨白,握着长枪的手不停地发抖,仿佛心中的偶像瞬间坍塌。
阿爹,竟然如此辱骂自己!
自己最尊敬的人,竟然如此残忍地辱骂自己。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阿爹……你,你为什么骂我……你……”
“哈哈哈,小杂种,你还敢问老子?老子别说骂你……老子要宰了你……你这个可恶的骗子……你这个杂种……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他眼前不停地变换,仿佛是昔日岛上的那个少年,想了种种的阴谋诡计,带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女,从海上逃走……从此,自己的生活就彻底变样了。
从此,便是无边无际的寻找,无边无际的失望,无边无际的失去……人生,还有什么比十八年后得到了再失去更加痛苦的往事?每一件往事,谁说不是鲜血淋漓?他已经疯了,血液里的疯魔完全被激活了,怒发冲冠,仿佛人生只是一片莫大的欺骗——而他,那个小兔崽子,竟敢拿长枪指着自己!
他生平,最恨的便是用枪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双枪。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动作敏捷,如豹子一般就冲过去:“小杂种,你是活腻了,老子不宰了你,老子今天就不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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