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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是他赖以谋生的职业,来到深圳,上帝又恢复了原有的地位。
到深圳不久,贺北安就丢掉了以往大手大脚的习气,现在他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单间里。
有人敲门,是隔壁的琳姐。
一开门,就对上一堆女人的内衣裤。
贺北安刚来这儿的时候,阳台上还挂的是男人的短裤。
等到琳姐搬来,他已经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隔壁的琳姐既是商品也是老板,夜里在外面上班,白天松散地接些兼职。
上周她和一个顾客发生了些争执,她要谈生意,对方非要跟她谈感情,有感情地做那事儿自然不能要钱。
争执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贺北安看不得别人打女的,顺手帮了个小忙。
琳姐倚在门口,吊带裙的肩带滑到了肩膀,露出半个胸脯,她半趿着人字拖,每个指甲都红得惊心。
琳姐笑意盈盈,问贺北安食唔食,她做多了煲仔饭,要是贺北安还没吃,就去她那里。
琳姐食指衔着烟,一口烟雾马上要喷到贺北安脸上,贺北安及时关上了门,说他已经吃过了。
外面传来琳姐夸张的笑声,贺北安从桌底抽出一碗杯面,刚要拿水壶做水,房间顿时黑了,又他妈断电了。
他去抽屉里摸烟,却摸出一枚胸章,那还是他去航展上跟人交换的。
他在手里摩挲了几遍,一下抛到了墙角。
如果没停电的话,贺北安将看到一个非常完美的抛物线。
墙壁不隔音,隔壁两侧的声音统统传到他的耳朵里。
贺北安翻出一个烟盒,盒里只剩一支烟,他往地面磕了下,烟才滑了出来,他将这最后一支烟叼在嘴里,摸着黑去找打火机,蓝色的火焰在黑夜里显得十分微不足道,而后燃起的那点儿红色火星连房间万分之一的空间都没有。
贺北安将烟摁熄在地面,黑暗浓得化不开。
沈芷到深圳那天,贺北安去车站接沈芷。
贺北安刚出房门,就遇到琳姐,琳姐问他扮得这么靓,是不是去勾女仔,琳姐十指尖尖,手指慢慢滑到贺北安的腰带,问他哪里买的。
琳姐的手还没零距离感受贺北安腰带的材质,他已经跑走了,留琳姐在心里骂他,这么一副好身架子,却恁地不解风情。
另一个男人从屋里钻出来,对着琳姐笑:“他还小,不懂女人的好处,我……”
琳姐骂了句扑街啪地关上了门。
贺北安的感冒还没好,嘴唇干得起了皮,他买了一瓶水,猛地灌了半瓶,再看,就干得不那么明显。
贺北安等在出口,他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了沈芷,眼睛盯在沈芷身上,沈芷也看见了他。
她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九分裤,一个多月不见,沈芷发尾的卷已经没有了,头发也变黑了,她的脸更加小了。
高考成绩出来,好像也没让她更高兴,她身上缺乏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高兴劲儿。
两人开始就那么对望着,是贺北安先笑的,他看着沈芷一直笑。
沈芷被感染了,也笑了,她笑得幅度很小,没露出牙齿,很快就低下了头。
贺北安挤进往外走的人群,接过沈芷手里的行李箱,虚揽着她的肩膀向外走。
沈芷并没带什么行李,现在是夏天,衣服前一晚在旅店洗了,破败贺北安嘴上说他过得凑合还行,出手却远超他口中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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