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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启行似乎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两颊上的泪水让潘妍看着阵阵心痛,随即她便意识到,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自己已经没有了关注的意义。
“你还不快回去?”
潘妍强作欢颜:“再不离开我可要反悔了,到时候我怕我纠缠起来的样子太难看,我发誓你从没见到过。”
钟启行深深看她一眼,全无与凌汀对峙之时稳若泰山的气势:“我……”
他最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然后飞快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潘妍低下头,看着手中已经泛上黄褐色的苹果,狠狠一大口咬下去。
真是怂透了,装什么大度啊你!
她一边将苹果咀嚼得汁水呛进喉咙,一边在心中痛骂自己。
真应该抓着他打他几巴掌,质问他是谁给他的胆子出的轨。
这时心底的另一个细小声音不屑地响起:还不如哭着挽留他,他到后来明显已经动摇了。
如果再说几句,让他的歉意爆发出来,他还有可能回到你身边。
潘妍面无表情地任由心中的两个念头对掐得披头散发,她继续啃着苹果。
“呸呸呸”
她吐出一口苦涩的果肉,一个巨大的黑色虫洞赫然出现在苹果中央。
“这小汀子,是怎么挑苹果的?眼光好差。”
她正埋怨着,突然想起事情的起末,怔怔流下泪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潘妍在病床上躺尸,行将就木一般。
她望着窗外,天上的云朵聚后便散,离后不合。
“瞧瞧你每天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林如松从繁忙工作中挤出时间来看她,对潘妍的颓废毫无办法,只能象征性地责备几句,然后尽心尽力地做着义务护工。
终于到了入院之后的第五天早晨,林如松值完夜班,撑着疲劳过度的身体,来到潘妍的病床前,完成了例行的每日一训,迷迷糊糊地回去补眠。
确认她已走远,不会杀回马枪之后,潘妍一改几日来的死鱼模样,拖着残腿,火速办理了出院手续。
按林如松的想法,她至少要住院半个月才可以离开,可是住院账单上的数字太有威慑力。
什么失恋呀、受伤啊,在此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虽然她现在身心俱残,但是日子还得过下去。
潘妍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下了出租车,然后站在楼门口,顶着寒风,望楼生叹。
她只恨自己当初为图价格低廉,租住在顶层六楼。
平时身强体健之时,爬楼梯也算得上是一种煎熬,何况是现在。
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之后,她扶着楼梯栏杆艰难上行。
当她倚在家门口,掏出钥匙之时,摸过栏杆的那只手的掌心已经黑如锅底。
潘妍打开房门,看着简陋的小屋,第一次对此地产生了强大的归属感,登时便决定未来的一段日子要靠外卖为生,近几天将不再出门。
她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胃酸疯狂地翻腾着,将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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