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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被她逗笑,弯腰将水缸边的簪子捡起,擦干净,重新簪到头上,道:
“我不稀罕,我只喜欢这个,就算是我自己丢了,这簪子也丢不得,你懂什么?”
这是崔道之送给她的,半分都损坏不得,怎么能丢呢。
雀儿一副了然的神情。
秀秀被她瞧得红了脸,转身拿起刀切菜,不理她。
想到崔道之,秀秀再次回头望,却见院中已经没有他和那薛姑娘的身影,下意识一怔,将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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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和煦,衰败了的柿子树新长出枝芽,几只麻雀在枝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正屋里,已经穿戴妥当的薛昭音与崔道之对坐,有些不习惯地拉了拉身上的衣袖。
这衣服布料粗糙,穿在身上,甚是难受。
她环顾四周,见屋内摆设陈旧、布置简陋,梁上没有珠帘幔帐,床榻就这样大咧咧地斜对着房门。
再一垂头,只见面前的八仙桌红漆斑驳,一条腿还有些残缺,稍稍一碰,整张桌子都在晃悠。
而对面的崔道之对这一切似是已经习惯。
薛昭音瞬间面露不忍,想当初崔家何等尊贵阔绰,崔世子又是何等意气风发,她虽在闺阁,也是听过的。
那时,长安哪家闺阁女儿不倾慕崔世子的威名,她也曾畅想过有朝一日一睹这位少年英雄的风采,却未曾想过,两人见面竟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薛昭音有些唏嘘,道:“……二公子就住这里?”
崔道之点头,只道:“薛大人正在满杨朔州找你,薛姑娘,我可以送你回鄯阳。”
薛崇明原先带着妹妹薛昭音进京赴任,经过杨朔州,谁承想一日在鄯阳驿馆下榻,醒后薛昭音就不见人影。
他生平最疼这个妹妹,当下急得厉害,连鞋都没穿便到齐总督府上借兵找人。
毕竟是在齐家的地界上,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
后来,薛崇明听闻杨朔州一带山匪猖獗,便下意识以为是山匪劫走他妹妹,当即带着人去剿匪了,现如今还没回来。
薛昭音一听说要送她回鄯阳,当即脸色一白,道:
“我不回去,二公子,劳烦你想个法子告知我哥哥,叫他来找我,然后我们一同去长安,只别惊动这里的官府,有劳了。”
薛昭音起身,对着崔道之稳稳施了一礼。
“我不复当初身份,薛姑娘实在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崔道之看着她,突然道:
“薛姑娘可是在怕齐家?”
薛昭音下意识抬眼,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原不好叫外人知晓,但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崔道之心下当即便有几分明白。
齐广茂身为总督还算有些本事,可他唯一的儿子齐宪宁却是个有名的纨绔。
他仗着自家的势力,又有王贵妃撑腰,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敢惹。
薛崇明和薛昭音的父亲虽贵为太傅,但人死如灯灭,薛崇明一个即将到任的小小兵部侍郎,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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