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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向来是他战场上难得的对手,此刻却变成懦夫的中年男人。
“能够亲手报复你,死有何足惜?”
“你!”
可是康熙来不及说,噶尔丹已气绝身亡。
“圣上,这……”
费扬古上前等候主子的发落,眼光扫向噶尔丹,不解他为何选择如此不光彩的方式离开人世。
康熙狠狠眯眼打量了噶尔丹的尸体一眼,便道:“赶快把他处理掉,我不要再看见他!”
噶尔丹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临死前仍对他大言不惭,真是该死!
他是何许人?大清河山的主子,岂会信这种诅咒?他的皇子是人中之龙,自能助国家福泽连绵,但既是他的血脉,又怎会是他此生最大的克星?
康熙怀着满腹否定及不安的心情,班师回朝,全国为了他的凯旋归来而振奋开心,他亦没向任何人提起噶尔丹的这些话。
可是一年过后,康熙脑海中全是噶尔丹自杀前的一番话,因为他深爱的皇后刚替他生下的小皇儿,竟是他天命中的克星!
皇后难产而亡、他首次在狩猎时被猛虎所伤且大病连连、身边几个忠勇老臣也接二连三地出意外,他额娘皇太后竟也传出病危……种种的噩耗、悲痛,他都不禁要归咎于这个小皇儿身上。
莫非当真要父子分离,才能化解这不祥之兆?
紫禁城上,天空微露曙色,一抹忧郁的身影从乾清官步出,手抱一个襁褓中的男婴,带着一个贴身的太监,沉默地一直向东慢慢走,仿佛舍不得走完这段路,直至连接宫外的保泰门,他才停下脚步来。
万岁爷在这时亲自驾临实在是意外之事,守门的一众侍卫正要跪地请安,康熙身后的太监便上前道:“奉圣上口谕,你们不必施礼,暂且先行回避一炷香的时间,圣上要出宫门。”
虽然感到奇怪,但众人只好尊旨退开。
康熙走出保泰门,已见一个穿着皓白儒衣的中年男人,及一辆小马车,似乎已在此地恭候圣驾多时。
“皇上吉祥。”
白衣男人上前行礼,瞄向康熙怀中的小男婴,包裹着小男婴的外衫上,绣了皇家蟠龙的图腾,可见他的身份绝非一般。
而他的面容素净祥和,五官细致,想必容貌和慧性尽得圣上和恪皇后的遗传,叫人一看便喜欢。
“方慈,身为朕的挚友,即使你此刻责骂朕是如何的愚昧和狠心,朕也不会降罪于你,因为连朕却觉得自己很残忍。”
向来威武的眸光闪烁,眼神中夹杂一丝不安与悔恨。
“皇上,小阿哥他的命数确实与父母相克,与皇宫无缘,把他强留在这里只会让皇上增添麻烦。
所幸他的出生使大清国福祉连绵,原本灾情告急的黄河泛滥,不是也缓和下来了吗?”
“说得也是。
假若他能平安地长大成人,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就算他不在朕的身边又何妨?”
康熙紧紧压抑为人父的不忍,亲手将小男婴交到方慈手中。
“方慈,我就将小阿哥交给你,希望你当他的养父好好拉拔他长大,尽你所能把他教育成材吧!”
方慈小心地接过这“重责大任”
,替皇上伤心之余i亦因为自己能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养子而感动。
“请皇上放心,方慈必定保护小阿哥平安健康地成长。”
康熙深深再凝视小男婴一眼后,便背过身子,不再看这一老一小,免得自己舍不得。
“嗯,你们走吧!”
“皇上保重。”
说完,方慈便将小男婴安放在马车上,接着驱车离开,带着这位与皇宫无缘的皇子展开人生的另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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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正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在八旗中遴选秀女人宫。
紫禁城中每回的选秀活动,都可以说是当年的大事儿,不单天子脚下的京城热闹非凡,全国上下更是举国欢腾。
按照先祖规定,凡满、蒙、汉八旗官员的女儿,年龄介乎十三至十七者,都要参加每三年一届挑选秀女的活动,而后宫嫔妃也必须从秀女中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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