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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以为,宁安王亦是淡漠名利之人,否则为何放着建康各大世族的嫡女不求娶,偏偏看中了妾身这个长在广陵别院、早已被众人遗忘的人呢?”
这一句反问,让刘茗卿原本阴霾的俊颜,莫名生出些动容之色来。
或许……他真的扰了这丫头的清净了。
得亏她心思剔透,否则,就眼前这番揶揄,但凡换个单纯点的,恐怕早已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垂眸,眼底温柔一片:
“夫人不必妄自菲薄,夫人的品性与贤名,不输世间丈夫也。”
这句夸赞,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世道,无疑的极大的褒奖。
而虞听眠,她在广陵的名声,绝对可以做到实至名归,这一点,高台上的惠妃也是心知肚明的,因为早在宁安王求赐婚时,她就已经到广陵打探了一二。
然而,惠妃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她掩面一笑,故意避重就轻道:
“说到广陵,听闻你母亲当初嫁给中书侍郎,端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男人嘛,总归要开枝散叶,若后院只有主母一人,难免力不从心,你呀,可别学你母亲,让夫主为难……”
这句话,一听就是在讽刺虞听眠的母亲善妒。
逝者已矣,惠妃这番说辞,简直是在明晃晃地打虞听眠的脸面,打琅琊王氏的脸面!
刘茗卿藏在广袖中的铁拳猛然握紧,刚要发怒,却被虞听眠悄然拉住衣袖。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惠妃,情绪丝毫不见起伏:
“这……妾身恐怕做不到。”
“你想学你母亲?”
惠妃来了兴致。
虞听眠秀眉一蹙:
“曾外祖父病危,母亲衣不解带地照顾,这才将身体累垮,她重孝道,妾身理应效仿,惠妃娘娘难道不认为,子女尽孝是人之常情,还是惠妃娘娘觉得,母亲之举,让妾身的父亲为难了?”
“本宫说的不是这个!”
惠妃被噎住,刚要反驳,就被皇后一个眼神瞪得双肩一颤。
“那是什么呢?”
虞听眠佯装不解地思索了片刻,又恍然大悟:
“是子嗣问题吗?嗯,母亲去世得早,的确没能给父亲开枝散叶,但父亲不是续弦了吗?如今虞家依旧人丁兴旺,逢年过节,妾身的母亲香火最是旺盛,他们个个以妾身的母亲为表率呢,惠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妾身父亲啊……”
正愁母亲的牌位香火冷清呢,真是一石二鸟!
惠妃颤了颤唇角,指尖一紧:
“既然如此,你这肚子也争个气,快些给宁安王诞下世子才是,期间也物色物色,充盈一下宁安王府的后宫。”
谁家新婚燕尔的让新妇给夫主纳妾?想给她添堵?
被欺负成这样,若还不反击,那她就是软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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