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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里田螺个头有大有小,小的如黄豆,大的如鸽子蛋,沈青专摸个头在蚕豆之上的田螺。
不一会儿,岸边就多了一堆田螺和一堆河蚌。
沈青喊大黄上岸,命它守着田螺和河蚌,沈青则来到地头,折了些柳条,捋掉柳叶,驾轻就熟编了两个粗糙版的筐子。
末世里,藤条编成筐子的活,沈青可没少干。
沈青返回岸边,将田螺、河蚌、野鸭蛋塞进筐里,又用洼水洗掉脚上的泥,便穿上鞋袜,领着大黄出了陶洼,往安宁村方向走。
至于系在柳枝上的蚂蚱串,沈青解下来编成几个环,套在大黄的脖子上。
大黄似怕‘加餐’出事,路上很是安分。
沈青却走走停停,薅点紫苏、野罗勒、辣蓼草、茅草根、野葱等。
吃藻类、腐屑长大的玩意,腥味不是一般的重。
沈青前世的爷爷,是农村烧大席的,他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他知道一土方法,用石臼榨出一些野草的汁液,再按一定比例混合,焖煮时加上此料汁,能去腥增香。
沈青回到家,把田螺倒进盆里,欲往盆里倒水时,发现缸里只剩一点水了。
土房子院里没打水井,于是,他拎着水桶,去了前边的豆子家。
豆子,人如其名,椭圆形的脸上,长着一双特亮的眼睛,留着个光头,肌肤晒得又黑又亮,活似一颗大黑豆。
豆子爸是个酒鬼,天天酒葫芦不离身。
不管是下田干活,还是村头树下拉呱儿,时不时就要拔掉葫芦嘴,喝上两口酒。
偏偏酒量不行,超过半葫芦酒就发疯,不是跟人吵架,就是打媳妇。
豆子妈不堪忍受,早年间,跟着一伙人往北边跑了,至今仍没个音讯。
豆子爸酗酒、爱惹事,但豆子家条件,在安宁村排中上等,概因豆子爷有双巧手,扫帚、木锨、木叉、衣柜、木床等,他都会做。
公社时期,豆子爷属技术工,一天能记12个工分,且谁家嫁、娶办事,不得置办几样新家具,哪怕自备木料,豆子爷也不会白帮忙的。
豆子,朴实能干,人品也挺不错。
沈青刚表明来意,豆子就拿出自家水桶,称:灌水缸,两个桶总比一个桶强。
确实,沈青家的水缸,能盛下10桶水,有了豆子的帮忙,沈青省了一半的力。
水缸灌满时,沈青要送豆子一半田螺,豆子却连连摆手,“太腥了,我家人都吃不惯那玩意,大青,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人,生怕被强塞田螺。
沈青微微咂舌,“田螺,这会子是腥,但做出来老好吃了。”
他将田螺清洗一遍,往盆里倒水,水要漫过田螺,还往盆里丢了把铁剪。
田螺闻到铁器味,就会加速吐出壳里的泥沙,加盐、猪油、香油等,也会有类似的效果。
沈青命大黄看好田螺,便拎着一筐河蚌出了院子。
河蚌的腥味,是田螺的好几倍。
一旦死了,蚌肉会急速分泌一种鼻涕样的粘液,蚌肉烹饪很讲究火候,稍不留神,蚌肉就会煮老了,嚼起来像吃橡皮筋。
腥、难处理、肉易老,所以一般没有人会选择吃它,不过,蚌肉是喂鸭子的好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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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兴起了买卖禽苗、畜崽的浪潮。
村长李广田赶时兴,也买了七八只鸭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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