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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柱双目噙着泪光。
李青云与海瑞上岸,与那队官说:“走,去臬司衙门。”
在臬司衙门不出意外看到了何茂才,毕竟他是臬司衙门的头儿。
何茂才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知县,气的火冒三丈,但他也无可奈何。
臬司衙门里他找不到由头,面对李青云义正言辞的辩驳,他根本无理可讲。
按规制,现任官只有一省的巡抚可以处置,何茂才只得恨恨地将海瑞和李青云带到了巡抚衙门。
“玄卿兄在想什么?”
李青云坐在板凳上,想了想:“我在想,那十几条船能救多少人。”
“好!”
海瑞拍案叫绝。
另一边的何茂才也在猛拍桌子。
“我就搞不懂,同样是当官,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两个知县公然跟任上的刁民联手,跟省里抗命!”
“这改稻为桑还搞不搞了?”
郑泌昌习惯了老搭档的脾气:“你看,又急。
事到如今你能奈他何呢,罢免了他们不成。”
何茂才:“不服上命,我罢免了他们又如何?你是巡抚,给朝廷上奏疏,叫他们停职待参。
我立刻回去挂牌,先让两个县的县丞署理知县。”
“好啊,那你写封折子交上去,你看上面给不给你批?”
一句反问让何茂才清醒下来,他惊疑不定:“北京那边有消息了?”
“建德这知县是裕王爷那边安排的,李青云也和清流一伙勾搭在一起,”
郑泌昌双眼失神,“你以为怎么会有知县真的敢和巡抚对着干,都是当官的,谁还不懂得思危思退思变。”
郑泌昌没料到的是,真的有人不懂为官三思。
“老何啊,咱们这回真的要被架到火上烤了。”
何茂才惊了:“你可别吓我?”
“你还看不明白吗,现在事情早已经不是改稻为桑这么简单了,朝廷内阁那边已经斗起来了,一切都乱了,他们在上面拿着刀斗,却都砍向浙江,偏偏你我二人,已经在这漩涡里,逃也逃不掉了。”
何茂才半晌说不出话。
“胡宗宪聪明啊,从谭纶来到浙江,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早早全身而退,离开了这个漩涡,现在你我二人,里外不是人,这改稻为桑,做不是,不做也不是,两头为难,就怕有一天突然就变成杀头的刀喽。”
何茂才被他这番话说懵了:“老郑,你能不能把话再说明白些?”
“还要怎么明白,朝廷亏空,责任落在了阁老和小阁老身上,改稻为桑是弥补亏空的法子,现在清流那边就拼了命的想办法不让改稻为桑成功,他们这是想扳倒严阁老,咱们两个,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替死鬼。”
“那……那阁老和小阁老应该会不惜代价的帮我们,怎么会派了一个高翰文来给我们找麻烦。”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咱们犯了什么错,只要能给国库里添银子,那就谁都怪罪不了我们,但现在清流那边盯的死,咱们一有什么大动作都会被原原本本报到上面去。”
“换句话说,小阁老派这个高翰文来,就是为了看住我们,让我们老老实实改稻为桑,不要耍这么多小手段,同时这事又要干干净净地做好,说穿了,就是要我们多出血,买了田改了桑老百姓还不闹事,然后赚了钱一分一厘都交上去。”
何茂才大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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