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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光与我对上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似乎扬起了淡笑。
我和老何那对双胞胎玩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去院子吹风,先前刚做好手术,规矩多,再加上腿上行动不便,任三爷又看得死紧,仿佛是活坐了几个月的牢。
迎风拂面,我往後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片刻,待到脸边感受到一抹冰凉,不由得抬起眼。
任三爷轻抚著我的脸庞,垂著眼,神色温柔。
“……没事。”
我笑了笑,向他眨了眨眼,“看得很清楚,一点事也没有。”
任三爷低叹一声,撩开我额前的发丝,在我的眼睑上亲了亲。
我皱著眉微微侧过脸,他绕过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捧著我的脸,唇在我的下巴碰了碰,“祺祺……”
“三爷,小少爷,该用饭了。”
一个仆人在後头唤了一声。
我一个激灵,推开他坐正了,胡乱抓了抓拐杖站了起来,脸上烧红得厉害。
老何夫妇也一起坐在餐桌上,劲往我碗里夹菜,任三爷坐在主位,安安静静地喝著汤,只是偶尔看著我浅浅笑著。
虽说老何夫妇对著任三爷难免还是有些拘谨,不过一顿饭下来,总还是和和气气的。
晚上我睡在任三爷房里,老何说屋子里大半地方都在装修,我原来的房间还被打通了,请示了三爷之後,就把我的东西都搬上了三楼。
我原来想往客房里钻去,老何偏是挡在楼梯口处,直嚷著:“唉,小少爷,您不知道三爷前些年因为您头发都白了,现下您们叔侄俩总算是重修旧好,您这是害羞什麽?”
呃……“还回头看什麽,婆婆妈妈的,去去,快上去。”
当我硬著头皮走进他房里的时候,却瞧见任三爷还坐在写字台前,似乎正在查阅什麽资料。
见我走了进来,稍稍抬了抬头,我摆了摆手赶紧说:“你先忙吧。”
我开刀修养的期间,任三爷把正事都放下了,现下刚回来自然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
只不过任三爷似乎没把重心放在任氏上,任氏规模依旧,事业平稳,却似乎没有再开拓弘扬的意图。
我见他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弄好,径自走到那放在壁橱边的行李箱,打开了锁将放在衣服堆里的相册给拿了出来,其中有一小叠是李玲和程辰的结婚照。
程老将军站在这对新人的上方,依旧是板著脸的模样,然而,他老人家的眼里却掩不住那丝淡淡的笑意。
我躺在床上翻看著──李玲把头发剪短了,穿著那一身婚纱,紧紧地依著程辰,看过去很是般配。
正当我觉著感慨的时候,床侧稍稍倾斜,待他的手环住我的肩的时候,我不由得抬眼瞧著他。
“这麽快忙好了……?”
“嗯。”
他垂著眼,似是不太愿意地说:“……明天得去公司。”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笑说:“你是该去了,再不回去公司被人给抢了都──”
我蓦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蠢话,顿然打住。
沈默半晌,我转向他,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强调了一句:“真的……我都忘了。”
任三爷也不应我,双手逐渐拢紧了。
我回头看著手里的那一叠照片,轻喃:“很多事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会不会哪天我们突然睁开眼,这个世界……又不一样了?”
“那时候,我和你什麽也不记得,我们……”
他在我的颈窝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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