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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办法,谁叫他是我父亲,就算心里再恨也得顾着孝义,不但不能有怨气,还得带着他一道富贵。”
哭到最后,皇后对荣王说,“这话我连皇上也没敢说过,表舅您看着就亲切,又与是外祖家交好的,嫣容真心拿您当长辈,这话您听过也就算了,别往外头说去。
我如今也只能在您跟前倒一倒苦水,让这心里稍稍舒坦些。”
“若依着我,母亲就该离开赵家,与他和离!”
离经叛道的皇后当着荣王的面斩钉截铁、石破天惊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等荣王走了,木兰打来了洗脸水伺候赵嫣容净面的时候,不觉忧心起来:“娘娘,您刚刚那些话说得十在是有点过了。
若荣王殿下在外头说起,说您想让夫人和老爷和离,还嫌弃身上赵家血脉,这可……”
赵嫣容把面巾往盆子一丢,笑着说:“怕什么怕,反正本宫只说荣王想听的。
刚刚这儿只有咱们三个,他就算出去说又有几人能信?母仪天下的皇后会想着让父母和离?哈,人家听着了也只会当他胡言乱语。”
看着皇后一脸的无赖样,木兰也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是越来越强势,越来越胆大了。
只是不知道她在荣王面前说这些话出来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对荣王说了,他就能助裴氏离开赵家?这可是连裴侯都没能办到的事呢。
荣王回到了王府,心里憋着一腔悲愤无从发泄,在书房里乱砸了一通,还差点毁了他刚刚借钱买来的青铜酒爵。
好在他反应得快,赶在宝贝落地前一个鱼跃将它保住了。
他在房中呆立片刻,走到院子当中。
院中一株粗大梧桐还是二十年前他带着裴锦和裴宜两个亲手栽下的。
那时候那对姐弟一个五岁一个四岁,玉雪可爱,成天跟在他身后叫着哥哥。
他是家中独子,荣王只守着郡主老婆一人,王府里没有别家的成群结队的姨娘小妾和庶子庶女。
全家当他如珠似宝的,他却觉得十分孤独寂寞。
那时候,他是真心把表妹表弟当自己的亲弟妹来看的。
荣王一拳砸在那棵已有两个人环抱那么粗的桐树树干上,一腔忿懑。
父母血液中的戾气霸道被皇后的哭诉全然激发起来,荣王咬着牙,怒发冲冠,打定了主意定要帮裴锦讨回公道。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荣王单人独骑地到了冠军侯府要见裴宜。
门上的人得了侯爷的吩咐,就是不许他进门。
荣王气得牙咬得咯咯直响,可他知道裴宜那臭脾气,说不见就定是不肯见的。
荣王不得法,拉着自己的高头大马围着侯府绕圈子。
绕了快一个时辰,见侯府的门户管得死严,得不着空能闯进去,来时的热血渐渐凉下来,荣王李恪一边骂裴宜不念旧情,一边黯然牵马往回走。
走出没几步,突见远远的有数十匹健马开道,一色青衣护卫后头围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骑士正向侯府走来,荣王定睛一看,乐了。
这不是皇帝吗!
居然只带着这点人来了。
荣王眼前一亮,紧走几步上前拦了一名骑士,自报家门要见皇帝。
护卫一见居然是平常很难得见的荣王殿下,不敢怠慢,忙勒马回头去报告李睿。
“怎么,你被裴侯挡在门外头了?”
李睿见小王叔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毫无人性地大笑起来。
“不过就是怕我再上门借钱呗!”
荣王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道,“本王统共借了多少钱都会还的,难不成我堂堂亲王,还能赖了他不成?这小子如此抠抠搜搜的,难怪到现在也讨不到老婆!”
李睿嘴一撇道:“有本事你当他面再将这话说一遍!”
荣王一噎,立时没了气焰:“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况且他心眼子又小,报复人的手段又毒,算了,这话还真不能当他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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