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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季允才想起了薛傅年当时非要跟着来时的表情,不觉竟是有些好笑起来,想来薛傅年大概也是发现了些什么,这才跟自己闹着非要来,而后刚刚的话一说出来,季允再于脑中一想,不想还是发现当真是薛傅年比自己更了解程学前。
程学前先是一怔,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眼季允,却见季允含着笑看着薛傅年,原本打算走的,现在却是又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等着薛傅年接下来的话。
薛傅年在下面轻轻地握了握季允的手,这才笑着看着程学前。
“我记得早前学长有说过,这程家的事业现在虽由他掌握着,可实际大部分的决定还是程伯伯做的,如今伯伯发现学长有了问题,表面上自己是受欺骗方,可学长到底骗下来了多少,那也还是不至于的吧。”
薛傅年的笑里还如平常,只是看在季允的眼中却是觉得有些不一样罢了。
像薛傅年真心实意的笑,那笑就是能达至心底的,甚至连那浅浅的酒窝里也能荡出情意来。
可现在的薛傅年,笑是笑了,可是也只能当这是个笑了。
反倒是坐在对面的程学前有些笑不出来了,自己这么大的家底,当初即便将程计瑞当了自己的亲儿子,可也还是不敢将这一切都交出来给他的,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鸡蛋,迟早有一天尽碎得干净。
何况现在证实了,有一个篮子里的鸡蛋怕是没有办法保得住的。
程学前紧紧地盯着薛傅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一思之间,就是将从前的薛傅年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从前的薛傅年漂亮虽漂亮,乖顺虽乖顺,可是那种漂亮和乖顺并未入得了程学前的眼,若不是她有个极厉害的爹,他程学前怕也不会多看这姑娘一眼。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娇小的姑娘将自己掩盖的那一层纸给捅破了出来,再抬头看去时,眼底里竟是不见一丁点的胆怯退让,与从前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状态并不相似。
反而觉得,这个样子的薛傅年,才是真的薛傅年。
倒是薛傅年静静地等着程学前的回话,也不急,光打下来,将那长长的眼睫在好看的眼角边投下一片阴影,更是让程学前心头一滞。
“不错,即便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可能将全部的事业都拿给他去乱来,何况现在还发现他不是我的儿了。”
程学前这样说的时候,还咬了咬牙,似是对程计瑞有千般万种的恨意。
薛傅年点头,也不再反驳:“伯伯说得有道理,可是伯伯既然还有这么大的家底,怎么就要坑姐姐这么多才好呢?不应该是由伯伯帮衬着点姐姐才是吗?”
季允听罢,险些当着程学前的面前就是笑了出来,她倒是以为薛傅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是老狐狸碰上小狐狸罢了,而薛傅年跟了自己这么久,竟是也学会不要脸了起来。
可就是这一点季允又是觉得薛傅年无比地可爱起来,在面对大的问题上,脸皮就算再厚又有什么。
倒是程学前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傅年。
哪知还没有说话,薛傅年就又是开了口。
“程伯伯也知道齐锐那个人,贪得很,在汇江这么多年,贪得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倒是学长跟他也有些来往,伯伯觉得,学长的能力如何?”
“自然不差。”
程学前说的实话,自己手把手教大的,能差到哪儿去。
“何止是不差,简直就是相当好,可学长与齐锐也是有来往的,甚至说常有来往的,伯伯可知道?”
程学前听到这里,才收起了眼底里的不快,抬起头来看向了薛傅年,而薛傅年也是这样直直看着他。
“其实伯伯想要将学长手中的东西拿回来简直易如反掌,伯伯不过想趁此机会再从姐姐这儿捞上一笔罢了,可如果齐锐的手中更肥沃一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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