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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遇算是无话可说了,唯有点头。
她擅长打岔,原本预料中的尴尬气氛没有出现,可月徊的心思显见有了变化,这点让他无法忽视。
他暗自沉吟,踱到玫瑰椅里坐了下来,半晌才道:“我今儿回来得晚,你不问为什么吗?”
月徊心道司礼监琐事多,耽搁上一两个时辰不是寻常嘛。
可他既然有意引导她,那她就不能不赏这个脸,遂笑道:“我原本是要问的,结果一打岔给忘了。
那您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呀,离下钥可有阵子了。”
梁遇垂下眼,抚着膝头道:“今儿延庆殿遭了贼,我上那儿处置去了。
那个王老娘娘,你还记得么?”
月徊眨眨眼,想了一圈才想起来,“延庆殿王老娘娘,不就是那个打您主意的太贵人吗。”
梁遇沉默下来,并不急于辩解,隔了会儿才道:“事儿办完后,王老娘娘留我说了些体己话。”
“什么?”
月徊目瞪口呆,“现在的娘娘可真了不得,还时兴给自己做媒呢?那她和您说了些什么?”
梁遇道:“没什么新鲜说头儿,只说都是苦人儿,要在宫里做个伴什么的。”
月徊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苦人儿不苦人儿的,宫里苦人儿多了,别人也没像她似的……那您呢?您有什么想法?”
梁遇淡淡笑了笑,“你将来终究会有自己的归宿,我也不能孤身一辈子。
宫里那些污糟事儿不就是这样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百样过得去。”
他说得半真半假,其实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兴许是期待着妹子能心疼他吧!
他的脸上露出一点苦涩的味道,不太多,但就是那么丁点的量,正好勾起月徊的难过来。
她往前两步,蹲在他腿旁,仰着脸说:“哥哥,我回来那天说过的话,您记得吧?我说我不嫁人了,陪您一辈子。”
梁遇的目光移过来,平静地望着她,“你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么?”
是了,他想起来,似乎期待的就是这句话。
明知不可能,却还想再听一回。
月徊没有那么多婉转的心思,昂着脖子说:“我能做自己的主,不嫁就是不嫁,有什么难的。”
梁遇不言声,面色还是寻常模样,眼里因倒映了烛火,总有光在跳动。
“各有各的命数,谁也救不得谁,世上也没个为了哥哥,耽误一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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