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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不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朕梦见咱们上北海子滑冰了,你的技艺长进不少,滑得又快又好。”
月徊哦了声,她不是那种有话憋着,肚子里打仗的姑娘,她爱直来直去,便道:“等您得了闲,带我上西苑玩儿去吧,我想看看北海子有多大,上头的冰是不是结得比什刹海的好。”
皇帝说成,“节下有空闲,等文武百官休沐了,朕让人安排好了就带你去。”
说罢顿了顿,试探着问她,“昨儿册立皇后的诏书颁布了,你都知道了吧?”
月徊说知道,脸上神情淡然。
大概因为一早就对事态发展有了预知,甫听消息时难过了一下子,事后就释然了。
皇帝嘛,有红颜知己,后宫里头装上十位宠妾爱姬,再寻常不过,她还觉得人多热闹呢。
她虽有点儿喜欢这小皇帝,其实若论喜欢得多深,也谈不上,就跟朋友似的,因年纪相当,又能说得上话,玩儿在一块儿挺好。
毕竟有个当皇帝的朋友,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儿。
然而她的平和,还是让皇帝生出了点唏嘘之感,如果一个姑娘在乎你,怎么能不为此感到伤心呢。
梳篦在他发间轻而缓地游走,皇帝犹豫了下,有些话没好说出口。
月徊倒是心无旁骛,她舔着唇拿手拢住他的头发。
其实她梳头的技巧不算高超,一切全凭皇帝担待,且男人的发式不像女人,只要绾成个髻就成了。
于是左一扭右一扭,梳得不平整,勉强成型,要是换了行家来评定,给万岁爷把头梳成这样,等同行刺。
好在这儿没行家,皇帝也很宽和,她盯着发髻边上鼓起的那一绺,支吾着说:“哎呀,奴婢好像梳坏了。”
皇帝当然也看见了,但并不在乎,拆了重来时间不够,便道:“朕觉得挺好……拿网巾来。”
月徊把网巾递过去,他自己戴好了,除了发髻束住所有,“横竖要戴冠,别人瞧不见。”
可是月徊觉得挺羞愧,“我的差事办砸了,要不还是让先前那位来伺候吧。”
皇帝说不必,“朕梳头图个舒心,不为好看。”
边说边探进网兜底下,抠了抠头皮。
边上伺候更衣的太监捧上了翼善冠,小心翼翼给皇帝戴上。
皇帝站起身,在月徊面前转了一圈,“看,梳得再好也给盖在帽子底下了,何必费那心思。”
月徊讪讪笑了笑,“等您回来,我给您重梳一回吧!”
皇帝才要回话,南窗外传来柳顺的嗓音,说万岁爷该视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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