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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保证?”
冯妙打了个哈欠,轻淡平缓说道,“方冀南,你是男人,你舒服就行了,你当然不担心。”
“……”
方冀南欲言又止,顿了顿,赌气似的把大子抱回两人中间。
躺平。
睡觉。
北风掠过屋顶,带来一阵呼呼声,大子被爸爸抱到中间,也没个反应,翻个身把小手搭在妈妈身上,小猪一样地继续睡了。
两个大人却好一会儿没睡着。
这年代的乡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觉。
天冷,没有电,也没有别的消遣,点个灯还得熬油呢,所以男女老幼都不例外,趁着天光早早吃晚饭,天一黑就都早早上炕。
没别的事可干啊。
所以你说,为啥家家那么多孩子。
冯妙打定主意,要想活命,远离男主,严防死守,现阶段绝对不能弄个老三出来。
她今晚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方冀南这个人,外人看着沉默少言,斯文老实,可结了婚冯妙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看表象,某些事情上,这男人有多强势。
刚结婚那阵子,这男人就是生吞活吃啊,她简直都有些苦不堪言了。
然后才没多久就怀了大子,大子八个月不到,又怀了小二子。
反正冯妙结婚三年就没干别的,就忙着生娃、养娃了。
在这为数不多的间歇里,她也曾对他说,你就不能消停些。
然后这狗男人说,你是我媳妇,天经地义。
去他娘的天经地义。
冯妙上一世十岁就入宫做了小宫女,由她的亲姑姑带入尚工局,在姑姑的庇护帮助下,从司制房的小宫女一步步做到六品司制。
客观来说,尚工局算是个“技术单位”
,事情也相对单纯,比御前和后妃各宫要太平些。
然而冯妙还是亲眼见证了后宫女子太多的兴衰荣辱,男人,无非是薄幸。
也因此,等她三十岁以病痛为由自请出宫后,便果断拒了嫁入官宦人家做继室的机会,靠着深宫二十年的积蓄,立女户谋生度日,终生未嫁。
谁曾想这一世,竟投胎到这么一个“女人吃饭不上桌”
的地方,等她觉醒时,孩子都两个了。
尤其前面还这么一个要命的大坑等着她。
冯妙醒来的时候风已经停了。
农家习惯早起,即使是这农闲时节,男人们就算多睡会儿,女人们也要早早起来收拾的,院子里已经听到她娘刷刷扫地的声音了。
冯妙放开怀里的二子,把大子搂在她腰上的小手拿掉,小心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冷得一个哆嗦,她赶紧披上棉袄,扣好扣子,转头看见方冀南也坐起来了。
冯妙想到昨晚的事情,漠然扭过头去,穿好衣服拉开门。
陈菊英正在打扫院子,冯妙叫了声娘,去灶上倒了热水简单洗漱,就去拿桶、找扁担。
水缸放在院子里,数九寒冬的天气,夜里是不敢存水的,不然缸都给你冻裂了,所以家家早上起来,头一件事就是挑水,挑来水才好做饭。
“冯妙,放着,我去挑。”
方冀南端着刷牙杯子从灶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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