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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不似先前那般温暖,而是微微发凉,孟二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张张嘴,嗓音有些嘶哑,“你能不能——”
话未说完,素珊忽然轻轻地抱住了他。
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想要和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孟二郎是除了师父之外对她对好的男人,一想到终究有一天她会离开,素珊的心里就一阵阵地酸涩。
孟二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箍住她,那么用力,仿佛把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都使了出来。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他不会让她走的,孟二郎心里忿忿地想,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过分呢,一边撩拨得他心动,一边又说出这么残忍决绝的话。
换了是别人,他一定生气地掉头就走,从今以后再也不见,可是,她不行。
一想到以后她会离开,孟二郎心里头就难过得要命,他的心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别想走!
过了老半天,孟二郎才稍稍松开了手,他仿佛已经忘记了素珊刚刚说过的话,面色如常地叮嘱道:“虽说你一个人在宫里,可也不必太谨慎了,宫里头也有我们家的人,我事先打过招呼,她们私底下也会照看你。
晚上早些睡,别胡思乱想,看你瘦得这样我也心疼。”
素珊看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我……要走了。”
素珊狠下心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会儿娘娘问起来,翡翠也不知该怎么回。”
孟二郎点头,“好”
。
他说完了却不动,依旧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素珊咬咬牙,转过身,提着裙子飞奔而去。
她跑得快,脚步仿佛要飞起来,生怕自己一时心软会不顾一切地转过头。
一眼也不能多看。
☆、
一路奔跑着回了太极宫,素珊进屋就往床上一倒,被子蒙住脑袋,一声也不吭。
翡翠担心地追进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最后又悄悄地走了,临走时帮她把门关好。
这就么蒙头蒙脑地睡了一上午,直到外头宫人过来传唤,素珊这才起身。
她洗了把脸,又换过衣服,表情沉静而自然,看起来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但翡翠却能明显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不是生气和愤怒,而是淡淡的哀伤,双眸中不经意间泄露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但翡翠并没有开口问,娘子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劝慰,只有自己走出来才是真正的解脱。
皇后娘娘特特地使宫人来请她是为了看画儿,眼看着就到了千秋节,太极宫收礼都收到手软。
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爱画,自然也少不了名家名作。
进了殿里,才发现静德长公主也在,素珊心里一咯噔,悄悄朝大殿内扫了一圈,方六郎悄悄朝她做了个鬼脸。
长公主怎么又进宫了?
不管心中如何腹诽,素珊还是笑眯眯地上前给皇后和长公主请安,又笑着道:“娘娘唤我来看画,岂不是对牛弹琴。
我又懂得什么,只会看画得像不像,别的什么意境却是一窍不通。
一会儿露了怯,岂不是面上无光?”
皇后笑着指向方六郎道:“无妨,这里还有一个连颜色都辨认不出的,有他在,大娘子保准不会垫底儿。”
方六郎故作委屈,“舅母真真地会捏人伤疤,侄儿心里难过死了。”
素珊惊讶地看向方六郎,“我隐约记得上回听方大人提过一句,只说眼力不行,原来是辨不清颜色么?”
兄弟俩都一个毛病,这是从祖上遗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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