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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宣被皇后扶起身,翡翠也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娘娘且听我说细说。”
净宣并不隐瞒,除了谢氏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其余的所有谋划她全都一一说明,如何将姚氏抓获逼供,如何知道了安王的身世有异,又如何怀疑上了方驸马……
皇后早已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双目微微发红,眸中泪光闪烁,“她……她们竟然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事来,那可是好几百条人命啊,她们怎么能?怎么能——简直是天理不容!”
皇后忽地站起身,挺了挺腰杆,朗声吩咐姜嬷嬷道:“去把本宫的朝服拿过来。”
姜嬷嬷大愕,“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您可别糊涂,这事儿谁都能去找陛下说,就您不行。
您就不怕陛下心生猜忌吗?”
“本宫身为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担当。
既然知道了此等霍乱朝纲的大事,不去提醒陛下,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陛下为奸人所迷惑,使忠臣蒙冤,无辜之人枉死吗?”
皇后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霎时就将姜嬷嬷给震住了,应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娘娘请稍候,容老奴给您换衣。”
姜嬷嬷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沉声应下。
不一会儿,皇后便换好了朝服从里屋缓缓走出来,庄严又威仪,让人不敢逼视。
皇后一马当先,净宣与孟二郎随侍左右,一行人匆匆地往谨身殿而去。
皇帝陛下正在翻阅奏折,听说皇后求见,陛下略觉意外,“梓潼来这里了?”
“是,娘娘她——”
内侍面露疑惑之色,“娘娘身着朝服,看起来似乎有要事。”
皇帝愈发地觉得不对劲,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了出来,见孟二郎也在一旁,立刻发问道:“二郎你不在御史台当差,怎么三天两头地往宫里头跑?”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过来扶住皇后的胳膊,柔声道:“不是说了最近都在床上静养,有什么事儿就差宫人过来唤朕就是,何必亲自出来。”
皇后正容回道:“陛下,妾身有要事上奏。”
…………
皇帝陛下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有一刻钟了,皇后并不急着催他,任凭是谁,突然得知自己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种心中都不会好受,更何况,那孩子的爹还是压制了他许多年的死敌。
屋里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孟二郎心里有些打鼓,生怕皇帝一怒之下要寻净宣的晦气,忍不住悄悄地打量陛下的脸色。
将将才抬眼,却陡然与陛下的锋利的目光相接,孟二郎一滞,额头上顿时沁出了细汗。
半晌后,皇帝终于开口,面无表情地道:“宣方五郎进宫。”
这是打算让大理寺介入了!
孟二郎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待的工夫,皇帝终于将皇后娘娘劝回了太极宫,又道:“梓潼放心,朕心中有数。”
两刻钟后,方五郎应召入宫。
皇帝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地问:“关于安王身世的传言,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方五郎“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臣有罪。”
“你——”
皇帝霍地跳起身,三两步冲上前抬脚就把跪在地上的方五郎给踢翻了,这还不罢休,等方五郎艰难地跪正了,他又拳打脚踢地冲上前一边骂一边打,净宣吓了一跳,孟二郎赶紧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千万别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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