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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向远一样样在床上码好,给安鹤一讲着。
“还有这个,暖贴,我从乘务那儿顺的。
我一说我家属在灾区呢,几个小姑娘把自己带的全给我了。”
穆向远笑着说。
安鹤一乖乖地挨在穆向远身边,声音闷闷地说:“那你要多买点还给她们。”
“放心,我已经下单了。”
穆向远单手揽过安鹤一的肩膀,用力搂了搂。
直到现在,穆向远的语气都是轻快的。
安鹤一明白,穆向远是想帮他换换心情。
“哎,我要擤个鼻涕,待会儿再抱。”
穆向远撒了手,伸手摸纸。
察觉到安鹤一关切的眼神,穆向远故作轻松地说:“最近老给我排暖和地方的航班,一热一冷,感冒了。
没事儿,你别担心。”
安鹤一伸手试了试穆向远的额温,点了点头:“这个季节是容易有呼吸道疾病,及时吃药。”
“你呢?这么忙,有没有生病?”
穆向远脱了羽绒服,拉着安鹤一在床边坐下。
安鹤一很想云淡风轻地说声什么事都没有,可他俩太了解对方了,他知道穆向远这么问,就是知道他肯定有事。
“嗯,之前发烧,肺炎了。
不过不严重,现在炎症已经吸收了。”
安鹤一难得不绕弯,直接回答。
“哎,你…”
穆向远抬手,按着安鹤一的后颈,把他压在自己肩膀上,“我们都这个岁数了,按说也该有颗石头心了。
可真的,我瞧见你,眼睛就想冒酸水儿。”
安鹤一笑了笑,拉过穆向远的手,包在手心。
他闭了闭眼睛,没说什么,只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会儿,安鹤一没睁开眼睛,依然窝在穆向远身边,轻轻地说起了话:“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有个大哥,送来的时候瞳孔已经散大了。
呼吸深大,还不停地吐。
按照我们的分类,他是重型里的重型。
没法儿做手术,只能气管插管。
不到一天,他走了,脑干衰竭。”
“从他被送来,我们都看到了结局。”
“还有两个小姑娘,静静躺在那儿,我听不懂她们爸爸的话,只看到当地医生急得眼睛都冒火星子。”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又被放在板车上拉走了,同事告诉我说,她们家里人拒绝做手术,说脑袋不能被打开,是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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