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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赵元冲将前后之事与心中所想对谢玿说了,却独独略去了自己、高海、吴绪之间似乎若有若无的牵扯。
谢玿听罢,摸索着下巴,“这个李忠达怕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忠君爱民。”
赵元冲点头。
谢玿接着道,“他来的太是时候,而且我不相信李忠达作为一州知府看不出来,从高海家里搜出来的那些财物更像是高海数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虽数额巨大,但比起川穹山与虎威镖局多年积攒,只是九牛一毛。”
赵元冲瞧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唇角不由弯起,接口说道,“高海没说慌,那几样带有川穹山小印的金银,确实是岳松送给他的,川穹山盘踞鱼沧多年,行贿开路实在常见。”
谢玿不由“哎呀”
一声,“这李忠达安排的妙啊,到时候案件即使了结,虎威镖局和川穹山去认领财物,怕只能挑回寥寥数件本派之物,毕竟高海这些年,还是收了两派不少物件的,而真正的巨额宝藏连同高海剩下的那些赃物不都归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拍腿道,“何止收获两份双倍金银山哪,还一石三鸟,实在是绝妙。”
她拍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赵元冲的。
拍完还无意识摸索几下。
赵元冲心中一荡,就要去握她放在腿上的手。
谢玿忽然“刷啦”
一声收回手,挠挠下巴,疑惑问道,“可那些宝藏是他搬走的?众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他是怎么办到的?”
有时候呐,赵元冲是真不确定谢玿是真傻还是装痴,他咬着牙从牙缝里出声,把谢玿的手夺过来握在手里。
“倘若有人在门派与他内外呼应,一点点把库藏搬空,岂非易如反掌?”
,!
谢玿挑了挑眉,“姓吴那个?”
赵元冲听她称呼吴绪为“姓吴那个”
,心情微好,于是点头,“啊,是那个。”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谢玿不小心蹭到了背上伤口,不由吸一口气,怒从心起,咬牙切齿骂了一声,“这王八蛋!”
赵元冲以为她说的自然是吴绪和高海,便说,“高海被关进了允州府大牢,我让贺奔”
“别,别了吧,”
谢玿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忙打断他,“高海不过被人利用,是个真小人烂卒子罢了,他虽与我有这些过节,但最可恨的不是他。”
她说到此处,眸色森寒,“我想起有个人处心积虑害了诸多无辜,几乎屠尽虎威镖局,更视秋荷这种弱质小民的性命为草芥,若不是我们恰好遇上,那日为逼迫方芸英说出所谓藏宝处,怕是念生和小蟠桃总要损一个,可幕后这人明明知道,这宝藏分明就已经不在了,演完这场屠杀好戏只不过就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罢了,想起这些我就难受得牙根发痒,水落未必石出,也未必会有真相证据,但吴绪这些人总归是要有动静的,让他们落在我手上也不是没可能。”
赵元冲道,“你怎知道还能逮到他们?”
谢玿缓和了一下神色,瞧向赵元冲,道,“皇兄,此事若只是江湖门派内斗,你不会太在意,可李忠达作为允州知府,此事又处处透着古怪,就算最后无权将李忠达查办,来龙去脉你必是要弄明白的吧,你即便忍得被人利用欺瞒,可能放心将这诡谲阴谋置之脑后?”
这意思便是,赵元冲应该早就打算盯着他们了。
赵元冲唇角透出笑意,握着她的手掌捏了捏,“唉合该我想赶紧娶了你,这样的人放出去,我定然日夜不宁坐卧不安,心中所料都被了如指掌,要害致命处全没法设防。”
谢玿一听,抿着唇点头轻拍他手背,意思是“你懂就好,以后就别造次,否则那一天也是有的。”
气氛妙然无比,赵元冲微微做了惊愕状,眼珠也促狭兼具无措的四下略动了一下,摇着头后缩了一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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