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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没什么。”
江律还不至于跟一个孩子吐露心声。
傅郁川也没再问,把水果放到茶几上,“这是空运过来的新鲜蓝莓,很甜的,一点都不酸。”
他说话老气横秋,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
江律挑了颗蓝莓,塞进嘴里,评价道:“是挺甜的。”
傅郁川骄傲地抬起胸脯,“你明天要是再过来陪我玩,我还请你吃蓝莓。”
江律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眼睛变得很痛,像是要被撑开一样,酸涩的、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挤出来了,迸溅在他的手臂上,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等他发现时,他连忙俯身,从纸盒里抽了几张纸,胡乱地擦着脸,傅郁川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沙子进了眼睛,有些不舒服,傅郁川显然是相信了他说的话,没有刨根问底,这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要找个借口离开,刚一抬头,就看到傅竞川推着轮椅来找他了。
傅竞川原先是去陪傅老爷子下棋了,他嘱咐过江律,让他待在客厅,不要乱跑,等他从傅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江律不见了。
他问了吴妈,才知道江律跟傅郁川玩了一下午的游戏,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他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语气冰冷:“你玩得倒是挺开心。”
江律听到傅竞川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的心脏在瞬间收紧,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傅竞川,喉咙里都没有挤出辩驳的话。
他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傅竞川。
傅竞川望着江律,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温度,像是漆黑的玻璃珠一样,“该回去了。”
江律还是习惯性地站起来,拳头收紧,他又不是傅竞川的狗,为什么要这么听傅竞川的话?想到这里,他的脸也沉下来,手臂垂在裤缝旁边,似乎没有要跟傅竞川离开的意思。
傅竞川看着岿然不动的男人,胸膛起伏着,像是压抑着怒火,他冷嗤了一声:“你又在使什么性子?”
要是换作平时,江律早就被吓得脸色发白了,但他现在发现傅竞川在骗他,心里好像就有了“反抗”
的底气跟勇气。
他咬着嘴唇,低头盯着脚上的鞋,“我没有使性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难受,胃部像是被钢筋用力搅烂,都变形、溃烂了,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傅竞川的眼睛又冷了一分,“那还不赶紧过来。”
江律犹豫了一瞬,还是拗不过傅竞川。
他放下遥控器,走到傅竞川的身边,显然是极为不情愿的。
傅竞川没看他,推着轮椅,走出儿童房。
傅郁川追了出来,他的眼睛在江律身上打转了几圈,又定格在傅竞川的脸上,“二、二哥,你不许抢走我的人……”
傅竞川虽然是坐在轮椅上,可他身上却有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压迫感,沉甸甸的,压得人抬不起头,“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他答应我,明天还要陪我玩的。”
傅家的兄弟都是一个德行,喜欢的东西,哪怕是费尽心思都会抢到手,“他就是我的。”
“傅郁川。”
傅竞川加重语气,让人下意识觉得胆寒,“我看你是太闲了,明天我就让宝生给你多报几个兴趣班。”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兴趣班就是一种极为最可怕的存在。
傅郁川像是被当头一棒,他睁着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看向傅竞川,整个人都蔫了。
他不敢再说什么,转过头,不舍地回到儿童房里,他边走,还边踢踹地上的东西,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像是在发泄情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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