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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
谢玉折微微蹙了眉。
其实他来时也看到了当票百年前的日期,可在真正见到寄存的东西之前,他从未想过这竟是真的。
今晨他一直戴着的长生玉无缘无故地碎了,当票便是从碎玉中发现的,上写着“切记,玉碎即取”
。
他问了府上老管家,管家说这玉是他的生辰礼,是母亲亲手为他戴上的。
谁知道里面原来还有一张当票!
李福把那副画像也递给了谢小将军,疑惑道:“是啊,还有一副您的画像呢,也不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真真是分毫不差。”
拆下封绳,展开画卷,谢玉折的呼吸凝住了。
宣纸仍旧崭新,半点不百年前的物件。
其上笔触生动,画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少年用玉冠高高束着马尾,笑得极明朗灿烂,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
他头上还别着一朵五瓣花,花瓣本由墨汁绘制,却艳得很,其上洇染着一大片乌红。
探过头看看画像,又侧着看一眼谢玉折,一直在安静看热闹的柳闲惊叹道:“你们二位长得一模一样。”
他抿抿唇,竟还比较了起来,“不过他更活泼可爱些。”
谢玉折没有搭理他,只默然地看着这幅画。
画卷青年和他长得完全一样,就连鼻梁骨上的那颗小痣都在相同的位置。
像他,却又不是他,他可从来不这样笑。
是谁、如何画出来的?
“要画出来很简单,”
那瞎子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指着画开了口:“看着那个人的脸,有几分画工,再拿笔比着画出来不就好了。”
“可我拿到这画的时候小将军还没出生呢,从哪能看到他的脸呢?”
李福再次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奢望轻易理解这位瞎子——不,都能亲眼看到画了,根本没瞎,是骗子的脑回路。
瞎子还在异想天开:“那就让那些所谓的大师算一卦,用法术控笔,笔自己沾墨自己画呗,多简单的事儿。”
若说前头那个猜想还有实现的可能,这句话就纯属瞎扯淡了。
“这世界上哪有仙修有如此通天本领?”
他不着调又很笃定的语气,李福差点就要以为预言一个人的长相是一件很轻松平常的事情了,果然不能轻易理解瞎子的脑回路。
柳闲哈哈笑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应该是有人会的。
只不过怀璧其罪,不愿意告诉旁人而已。”
李福没怎么听进去,因为仔细看了眼这瞎子后,他已经怔住了。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遇到了不少人,却从未遇到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明明他身上穿着破布烂衣,明明他嘴角总是卷着微笑,明明他在懒丝丝地和你打趣,却仍像是浮于远隔云端的圣山之上,带着不可触摸的神性。
可他浑身的血迹,又彰显着他如今身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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