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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怕……啊啊啊!”
柳闲话音未落,那只隼已张开双翅,往他的方向蹬腿借力,就要腾飞而起!
他猛地蹲下身,身上骤然暴起好几层花花绿绿的荧光色。
谢玉折紧抓住隼,强制它歇在自己肩头,低声警告:“别动,他怕你。”
蹲着的柳闲身上已经套了三层护身结界,闻言,他右手拿着根小树枝继续在地上设咒,左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谢玉折腿上扔,看都没看他一眼:“都说了我不怕,倒是你,能不能管好你的鸟?”
就不能养点好看的没尖嘴的东西来传信吗?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军营了。
“我以后注意的。”
谢玉折有些自责地敛了眉,可心里却隐隐有种奇妙的愉悦,这样的柳闲,比往日更有人气儿。
他把隼腿上绑着的字条打开,其上只有四个字:“五日内归。”
几字刚劲不容反抗,句尾还有两个漆红小朱印,上方是和雍国天子令,紧随其后的是将军令。
柳闲用余光瞥着他,看到他面色凝重,而丑鸟完成了自己送信的使命,终于要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可它一步三收翅,远没有来时那般迅速。
可他竟觉得它长得还挺亲切,似乎都能想象出喂它吃肉的模样了。
好恐怖的想法……
他起身,怀着一股风轻云淡走近谢玉折:“写的什么?”
“诏我回京。”
柳闲毫不意外,毕竟按照剧情进展,马上就是将军府灭门的时候了。
他为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问:“小将军,你离开皇城多少天了?”
谢玉折早已习惯柳闲不叫他的大名,可“小将军”
三个字,此时却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剜进了他的心里:“已有月余。”
“他召你,你就要乖乖听话?”
他点点头:“皇命不可违。”
忠、孝、仁、义,从他懂事那一刻起,父亲就这样教他。
领旨杀佞臣,他早已找到国师,却迟迟完不成皇命。
手心紧攥着那张密诏,差点攥出血。
浮世偷闲的二人被打回现实,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柳闲看着河岸边回廊里娉娉袅袅的石子路,问:“倘若我告诉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呢,你还是要走?”
作为一个穿书而来的现代青年,柳闲向来对皇城那些腌臜事鄙夷透了,无非为了争权夺利;可他猛地又意识到,自己和那陛下没区别,反正都是要谢玉折死,而他口蜜腹剑,还要更恶劣些。
谢玉折回头望着镇门口:“若是谢家能保全,我一个人的命,算不了什么。”
瞧着他的眼神,柳闲知道这人倔脾气又上来了。
他隔着那条隐去一切尘烟的锦缎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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