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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动了一下,依旧不回身,聂昭就继续说:“你也知我母后和陛下都不喜我,我幼时宫人对我多有懈怠,有次我中毒,无人为我请御医,是其玉路过帮了我,他……”
聂昭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他于我有恩。”
穆清翻过身来,眼睛红彤彤的,其间夹杂着心疼难过,他知道聂昭艰难,却不想竟自小就如此艰难,他以为至少皇后作为他的母亲,该是爱他的。
他把被子搭在聂昭身上,靠进聂昭怀里,紧紧抱着他,他虽父母双亡,但身边之人皆待他极好,便是他小病小痛,也有一堆人挂念,可聂昭贵为太子,他身边之人却罔顾他的性命,再想到聂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穆清更觉难过,不禁也对顾其玉生出几分感激。
聂昭回报着穆清,几乎要把穆清嵌入他的骨血,面前的少年为何会如此的可人疼,他有些后悔拉他入局,却又不舍得放他离开。
他合起眼,声音轻缓却又苍白,他说:“其玉性子骄纵,说话口无遮拦,若是有什么让你不开心,你且忍让几分,回来告诉我。”
穆清轻笑一声,随口道:“难不成你还帮我出气吗?”
顾其玉是聂昭的恩人,穆清又怎忍让聂昭为难?
聂昭道:“对,帮你出气。”
聂昭没有骗穆清,现下虽不能立刻就还回去,但他会一笔一笔记着,待时机成熟,他定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至于恩人……聂昭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当初他中毒确是将东宫腰牌给了顾其玉,只是顾其玉是聂珏的伴读,又怎么会管他的死活?他半路丢了腰牌,腰牌被另一个孩子捡到,是那个孩子为他请了御医,他才得以保命,可事后,顾其玉竟冒认了他的“恩人”
,认的心安理得。
聂昭知道其中少不了贵妃的手笔,可惜没有一个人为他撑腰,他只能默默忍下这口气。
之后顾其玉便借着恩人的名义经常出现在他左右,聂昭知道他接近自己定然是被授意,既然贵妃他们想要一个能拿捏他的软肋,那他便送他们一个软肋。
只是这些话,他不敢同穆清说,他希望在穆清眼中他就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人,总好过机关算尽不择手段。
穆清笑了起来,见到顾其玉时的沉郁一扫而尽,他道:“他既是你的恩人,我多忍让他一些也无妨。”
“委屈你了,日后我定会补偿你。”
聂昭亲吻着穆清的头发,怎么都怜惜不够。
聂昭等穆清睡熟才起身,他站在床边,看着穆清的睡颜,手指揉捏着他的耳朵,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觉得不够,又亲了亲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束宁一直在学舍外等着聂昭,待聂昭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
“怎么样?”
束宁低声道:“您离开后,他便去了隔壁雅座,宸王也在。”
聂昭哼笑一声:“聂珏可真是一点气也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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