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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摊开毛巾给?他擦擦脸,免得泡沫进眼睛。
就这样,祁越倒不抗议,顶着一头湿掉的头发,被?热气熏糊的脸,水獭一样懒懒地趴着。
觉得前?面洗差不多了,转身现出后背。
他背上伤痕多,新的旧的,如今大多数都是林秋葵能追溯到源头的,倒计时中来的。
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肉瓣隆起、分开,其实难看,好比一条条灰粉的毛虫交织。
指尖触及之际,让人?忍不住战栗。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微妙真?实的荒诞感。
原来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了,居然?还活着。
就算已?经杀完这么多异种,居然?还得杀下去。
搞什么。
相同的光景不论看多少次联想多少次,往往汇成一个结论:这种生活应该有个尽头才对?。
可?尽头在哪里呢?没人?答得上来,只隐隐约约觉得快了。
坐着容易犯困。
“想聊聊吗?”
林秋葵问,“一个人?杀了万口怪,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
热水把夜晚变得潮湿。
感到有人?长时间地摆弄他,抚摸他,好像非常温柔耐心地爱惜着他,祁越愉悦地眯起眼睛,连手指都不禁蜷曲,骨头有些泡软掉。
听问话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完才想起来补一个字:“聊。”
但凡林秋葵提出来的,他总不大拒绝。
“它有说什么吗?”
“没。”
祁越的谎话张口就来,半点不心虚。
他和异种打了老?大,异种打不过他,叽里呱啦废话一大堆。
什么你?很像我,喜欢杀戮,不该被?束缚,现在摆脱还来得及、我是你?的父亲,我引你?为?傲之类的屁话,如果在十几年前?听到会怎样?谁在乎?
发生过的事情?没法改变。
每个人?只有两只手,放掉该放的,抓紧想抓的。
道?理简单到盛着酒精的大脑都懂,所以?没拿出来说,免得某企鹅想七想八。
尤其老?把他想得很弱。
祁越经常觉得奇怪,明明她?是更弱的那一个,需要保护。
搞不懂为?什么跳出来挡在他前?面。
挡在那么多人?前?面,他不懂,也无所谓,顶多再花一点时间多打几头蠢比怪,多拽几个人?扔回来就是了。
她?高兴就行。
“死胖墩滚了?”
他转话题,猝不及防提起江然?。
“嗯,回家了。”
“就你?来的地方。”
这一句话用?肯定语气。
祁越泡在水里,水波轻轻荡漾,看不见表情?,“要是我打输了,是不是你?也走?”
“你?会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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